《牡丹骨》
我是在牡丹泣血声中醒来的。
指尖触到冰凉池水,耳边骤然炸开无数金光闪烁的文字:
[前方高能!女鹅快跑!]
[啊啊啊要撞见凶杀现场了!]
[徐大人腰牌要掉了!捡它!]
我猛地呛出一口水,绣着金丝牡丹的裙裾正在碧波中缓缓绽开。
这是...我的及笄宴?可明明三个月前,我就被人捆着石块沉入了护城河。
"姑娘!姑娘怎的跌进池子里了?"丫鬟惊惶的呼喊由远及近。
我攥紧袖中突然出现的白玉腰牌,那上面"大理寺徐"四个篆字还沾着新鲜血迹。
弹幕突然疯狂滚动起来:
[卧槽卧槽!徐季安要死了!]
[潇潇快去西跨院!]
[救人啊!他中箭的位置在左肋下三寸!]
我提起湿漉漉的裙摆就往西边跑。
穿过月洞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紫藤花架下倒着个玄色锦衣的男子,箭羽没入的地方果然在左肋三寸。
"别碰箭头。"我撕下裙摆按住他伤口,"箭镞带倒刺,贸然拔出你会血尽而亡。"
男子苍白的脸微微抬起,凤眸中淬着寒星:"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倒是精通外伤诊治?"
我被他噎得心头火起,弹幕适时飘过:
[徐大人日常怼妻(1/1)]
[他耳朵红了!绝对红了!]
[潇姐快扒他衣服!我要看腹肌!]
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得墙外传来杂沓脚步声。
我下意识将他往花丛深处一推,整个人伏在他胸膛上。
隔着湿透的衣衫,能清晰感受到他骤然加快的心跳。
"仔细搜!主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脚步声渐近时,我忽然注意到他腰间玉佩泛着诡异的青芒。
前世在刑部案卷中见过,这是南疆特制的毒玉,遇血则化。
"屏息!"我扯下玉佩甩向追兵方向。
青烟炸开的瞬间,揽住他的腰往假山密道滚去。
碎石划破手背,却在血迹渗入他衣襟时,眼前突然浮现幻象——暴雨夜的古寺,十二具女尸整齐排列在佛前,每具心口都纹着血色牡丹。
"蒋姑娘看够了么?"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贴在他裸露的腰腹上,而弹幕已经炸成一片烟花:
[啊啊啊这腹肌我死了!]
[潇姐上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前方名场面预警!]
忽然有温热血珠滴在我颈间。
徐季安撑在我上方,箭伤因方才的剧烈动作再度崩裂,可他唇角却勾起讥诮的弧度:"原以为蒋小姐是京城难得的明白人,没想到也爱玩投怀送抱的把戏。"
我气极反笑,指尖故意抚过他绷紧的腰线:"徐大人多虑了,我只是在想..."凑近他渗着冷汗的耳垂轻声道:"佛前十二朵牡丹,当真艳得很。"
他瞳孔骤缩,扣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你从何处听来此案?"
密道外忽然传来兵刃相击之声。
我趁机挣脱桎梏,将染血的腰牌拍在他掌心:"从现在开始,每隔三日你会咳血一次。若想活命..."学着他方才的语气冷笑:"戌时三刻,我在城南义庄等你。"
转身时瞥见弹幕疯狂刷新:
[他动心了!绝对动心了!]
[救命这是什么性张力!]
[潇姐转身好帅!今夜做梦素材有了!]
我踩着满地月光疾步离去。
前世沉尸河底的寒意仍在骨髓中叫嚣,但此刻掌心还残留着他肌肤的余温。
那些浮现在血光中的冤魂影像,正随着弹幕的指引逐渐清晰。
城南义庄的铜锁"咔嗒"落地时,我望着月光下整齐摆放的十二口棺木,终于明白天机示警的真正含义——这桩震惊朝野的"双生案",才是扭转所有人命运的关键。
义庄的桐油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
我掀开最近一口棺木的刹那,弹幕突然变成刺目的猩红色:
[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撤离!]
[密恐慎入!这具尸体不对劲!]
腐臭味扑面而来。
棺中女子面容安详如生,可自锁骨往下,整张人皮竟被完整剥离。
森森白骨上开满朱砂绘制的牡丹,花蕊处缀着细小的金箔。
"永隆二十三年,教坊司舞姬玲珑也是这般死状。"身后突然响起徐季安的声音。
他玄色大氅上还沾着夜露,脸色在幽绿灯笼映照下更显苍白,"蒋姑娘可知,为何此案卷宗在大理寺被封存十年?"
我指尖拂过棺沿暗褐色的血渍,天机眼突然刺痛。
幻象中浮现出女子临死前的画面:她吞下一颗殷红药丸,对镜将十二瓣花钿贴在眉心。
"因为所有经手此案的人,"我转身直视他探究的目光,"都死于牡丹花开的季节。"
徐季安按在剑柄上的手骤然收紧。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弹幕如流星划过:
[注意左上角房梁!]
[有东西在反光!快躲!]
几乎是同时,我被他拽着手腕扑倒在地。
三枚淬毒银针钉入我们方才站立的位置,针尾缀着的红丝线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东南角。"我压低声音,余光瞥见梁上黑影。徐季安却突然将我按在棺木上,温热气息喷洒在耳际:"配合我。"
他指尖挑开我衣领,声音陡然变得轻佻:"小娘子这般投怀送抱,倒比那些庸脂俗粉有趣得多。"
我瞬间会意,咬唇发出娇媚喘息:"大人轻些...这地方怪吓人的..."
黑影果然中计,从梁上跃下的瞬间,徐季安袖中弩箭疾射而出。
刺客咽喉中箭时,我接住他抛来的瓷瓶,将化尸粉准确洒在尸体心口。
"蒋姑娘对杀人毁尸倒是熟练得很。"徐季安擦拭着剑锋,目光落在我染血的袖口。
我踢了踢地上融化的血水,冷笑道:"不及徐大人演技精湛。"
话音未落,突然瞥见刺客未化尽的手骨——中指戴着翡翠扳指,内侧刻着礼部侍郎的私印。
弹幕突然沸腾:
[啊啊啊是礼部尚书家的标记!]
[卧槽岳父杀女婿?]
[前面的别忘了嫡女失踪案!]
徐季安显然也发现了端倪。
他剑尖挑起扳指,眸中寒意更甚:"三日前,礼部尚书嫡女苏明玥失踪,最后出现的地方..."他抬眼望向我,"是你的及笄宴。"
五更天的梆子声传来时,我们正站在苏府后院的牡丹花房前。
弹幕在看见琉璃穹顶的刹那疯狂刷屏:
[前方密恐预警!]
[我赌一包辣条房梁上全是眼睛!]
徐季安用剑鞘拨开缠绕的藤蔓,浓烈异香扑面而来。
数百盏绢灯悬于梁上,每盏都绘着不同姿态的牡丹。
可当我的血珠溅上灯罩时,那些花瓣竟开始蠕动——灯面根本不是绢纱,而是用少女肌肤熬制的透明人皮!
"朱颜醉。"我捻起地上暗红色粉末,"前朝宫廷秘药,服之可保尸身不腐。但需活剥人皮时混合曼陀罗汁,才能让肌肤保持弹性。"
徐季安忽然用披风裹住我发抖的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花架深处摆着十二个陶瓮,每个瓮口都探出女子头颅。
最中间的赫然是苏明玥,她发间别着的并蒂牡丹钗正在渗血。
"潇潇看头顶!"弹幕突然尖叫。
我抬头瞬间,整个花房的灯笼齐齐爆裂。
人皮碎片如血雨纷落,露出梁上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孔中都嵌着颗眼球,瞳孔里映出我们惊愕的脸。
徐季安将我护在身下,剑光织成密网。
我在他怀里摸到肋下绷带渗血,天机眼突然触发幻象:二十年前的雨夜,先帝最宠爱的玉贵妃被做成人皮灯笼,悬挂在冷宫梁上。
"玉面罗刹..."我喃喃道。
这是卷宗里记载的禁忌,将十二名阴年阴月出生的少女炼成"活灯",可保家族百年荣华。
苏明玥的头颅突然睁开双眼,机械地转向西北方向。
她嘴角撕裂到耳根,吐出半枚鎏金铃铛——正是我及笄宴上丢失的饰物!
大理寺地牢的火把哔剥作响。
我望着对面牢房里昏迷的徐季安,他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发黑。
两个时辰前我们刚出苏府就被御林军围住,在他怀中发现的人皮灯笼残片成了"妖术害人"的铁证。
弹幕在此时变成焦急的深蓝色:
[快咬他锁骨!]
[用你的血解毒啊啊啊!]
[双生契要生效了!]
我猛然想起重生那日,伤口血迹曾与他交融。
天机眼突然剧痛,浮现出我们前世最后的画面:护城河底,他为我解开缚石铁链,自己却被水草缠住咽喉。
"真是孽缘。"我咬破舌尖,隔着铁栏吻上他冰冷的唇。
血腥味弥漫的刹那,他心口浮现牡丹纹路,与我颈间胎记交相辉映。
徐季安在剧咳中惊醒时,我正扯开他衣襟查看心口花纹。
他擒住我手腕的力道却突然放轻:"蒋潇柠,你是不是..."喉结滚动间,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地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将鎏金铃铛塞进他掌心,压低声音道:"去查二十年前玉贵妃案,她的陪葬品中有对阴阳双生铃——"话音未落,狱卒的怒喝已在身后炸响。
被拖出牢房时,我最后瞥见弹幕提示:
[子时三刻,刑场见!]
刽子手的鬼头刀落下瞬间,我听见铃铛清响。
本该斩首的苏明玥突然睁开眼睛,她脖颈处的断面没有流血,反而生出牡丹花枝。
人群尖叫逃窜时,徐季安踏着纷飞的花瓣而来,剑尖挑开我眼前的黑布。
"蒋潇柠,"他染血的官服上缠着我送的银铃绦,"你可愿与我共赴这场幽冥宴?"
我握住他递来的手,十二具棺木同时在刑场地下破土而出。
月光照亮棺盖上浮现的诗句,正是我重生那日在池底看见的谶语:
「牡丹泣血双生劫,朱颜白骨唤魂归」
徐季安的手掌覆在我眼前时,刑场地面正在皲裂。
那些破土而出的棺木缝隙里渗出猩红雾气,弹幕突然变成扭曲的血字:
[闭气!瘴气致幻!]
我反手将浸过药汁的帕子捂在他口鼻处,指尖擦过他微颤的睫毛:"徐大人可欠我两条命了。"
"若论算计,"他揽着我的腰跃上刑台,剑锋挑断缠住我脚踝的骨藤,"蒋姑娘在及笄宴上故意落水引我现身时,就该料到今日。"
地底传来的铃铛声陡然凄厉。
我们坠入祭坛的瞬间,十二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映出壁上斑驳的壁画——二十年前的玉贵妃跪在八卦阵中,腕间银铃绦没入两名婴孩心口。
"双生换命术..."我抚过壁画上干涸的朱砂,天机眼骤然灼痛。
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难产那夜,产婆袖中滑落的鎏金铃铛,还有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卷《阴阳秘录》。
徐季安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他心口的牡丹纹路泛起幽蓝冷光,皮肤下竟有东西在游走。弹幕疯狂闪烁:
[快割破手指画符!]
[用合卺酒的法子喂血!]
我来不及细想,咬破指尖按在他唇上。
鲜血渗入的刹那,他眼底泛起妖异的金芒,抬手将我抵在祭坛中央的青铜柱上。
"潇潇..."他喘息着埋首在我颈间,犬齿擦过跳动的血管,"你可知每次靠近你,我都要用内力压住想把你拆吃入腹的冲动?"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
壁画中的玉贵妃竟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将我们拽入幻境。
漫天红绸中,我看见另一个徐季安身着太子冕服,而倚在他怀中的女子...竟长着我的脸!
幻境破碎时,我们正泡在寒彻骨髓的暗河里。
徐季安将我困在臂弯与岩壁之间,湿透的衣料下,他心口的牡丹纹与我颈间胎记产生共鸣,在黑暗中泛出微光。
"当年玉贵妃用双生铃偷天换日,"他指尖划过我锁骨的淤青,"真正的太子早夭,而我这个影卫之子成了皇权傀儡。"
暗河突然泛起涟漪,二十具白骨从水底浮起,每具骸骨心口都钉着桃木钉。
弹幕在此刻炸开烟花:
[卧槽替身文学!]
[所以每月十五寒毒发作是因为...]
[按头小分队在哪!亲上去!]
我拨开他黏在额前的湿发,故意凑近他抿成直线的唇:"徐大人现在坦白,是想让我心疼?"
指尖按在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可惜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在猎物动情时..."
掌心突然刺痛。
垂眸看见他攥着我的手按在心口,牡丹纹路竟生出金丝缠住两人手腕。
弹幕变成惊悚的暗红色:
[同心蛊生效了!]
[同生共死啊啊啊!]
徐季安低笑一声,就着我僵硬的姿势吻上指尖:"从你用血为我解毒那刻起,这蛊就种下了。"
他忽然带着我沉入水底,躲过上方射来的毒箭,"怕吗?如今你的命和我栓在一起了。"
我们在水下四目相对。
他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脱落,墨色长发与我的青丝纠缠成网。弹幕隔着水波扭曲成暧昧的光斑:
[按水里亲!给我亲!]
[氧气瓶管够!不要停!]
浮出水面时,追兵的火把已至岸边。
徐季安突然撕开我肩头衣衫,在裸露的肌肤上狠狠咬下。
我吃痛的低呼被他吞入口中,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带着铁锈味,却在血腥中催生出诡异的甜香。
"记住这种感觉,"他在我唇间呢喃,"下次再擅自冒险,我就把同心蛊变成合欢蛊。"
玉面罗刹真身苏醒时,我们正在破解祭坛的二十八星宿锁。
弹幕突然刷过倒计时:
[还剩三分钟触发机关!]
[兑位石灯左转三圈!]
徐季安单手转动机关,另一只手还扣着我的腰防止跌落。
当最后一枚机括归位,祭坛中心升起水晶棺椁——里面躺着与我们容貌相同的尸身!
"原来如此..."我抚过棺盖上并蒂牡丹纹,"当年玉贵妃将双生铃一分为二,金铃续你的魂,银铃养我的魄。"
袖中突然滑出母亲临终前给的锦囊,里面正是半枚沾血的银铃。
徐季安忽然掰过我的下巴,拇指擦去我唇上血渍:"蒋潇柠,你可知每次见你摆出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他贴着我的耳垂低语,"我都想把你弄哭。"
玉面罗刹的骨鞭破空而来时,他将我推向安全处,自己却被刺穿肩胛。
我接住他抛来的金铃,在天机眼剧痛中看清真相:二十年前母亲难产并非意外,而是为保双生铃宿主进行的献祭。
"徐季安!"我在他坠入血池前扑过去,双铃合璧的刹那,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护城河底,他割断自己手腕的锁链为我渡气,那些我以为的幻觉,原是真实发生过的缠绵。
玉面罗刹的利爪刺入我后背时,徐季安突然暴起。
他瞳孔变成妖异的竖瞳,徒手撕碎罗刹的骨架,转身却温柔地舔去我眼角的泪:"潇潇别怕,我说过,地狱业火我来趟..."
弹幕在满屏马赛克中尖叫:
[黑化了!帅炸了!]
[这战损妆我直接嘶哈嘶哈!]
[民政局我搬来了!立刻成亲!]
当我们浑身是血地相拥在祭坛废墟上时,他忽然将金铃碎片刺入自己心口。
我惊恐地要阻止,却见他从血肉中取出枚牡丹籽:"用你的眼泪养着它..."他笑着咳出血沫,"等花开那日,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山河永昼。"
我将牡丹籽浸在药泉中时,水面突然映出个三寸高的小人。
碧色襦袍的徐季安抱着花瓣打哈欠,奶声奶气地唤我:"娘子~"
茶盏应声而碎。
屏风后传来熟悉的冷笑:"蒋姑娘好雅兴。"
真正的徐季安倚在门边,玄色劲装还沾着昨夜厮杀的血迹。
他指尖银光闪过,小萌灵已被钉在窗棂上蹬腿。
"连自己的醋都吃?"我故意用指尖戳了戳迷你版鼓起的腮帮,"徐大人莫非忘了,这是你亲手给的..."话音未落,整个人被拽进弥漫药香的怀抱。
徐季安将我困在药柜与他胸膛之间,染血的绷带下肌肉偾张:"我倒不知,潇潇喜欢这种稚童模样。"
他咬着我耳垂低语,余光却瞥向正在啃灵芝的小萌灵。
弹幕疯狂闪烁:
[醋缸翻了!]
[花灵在扯潇潇裙角啊啊啊]
[三人行刺激!]
小萌灵突然化作青烟钻进我袖中。
徐季安脸色骤变,扯开我衣襟的力道失了分寸。
当看到那抹牡丹印记正泛着粉光,他眸中金芒暴涨:"它碰你哪里了?"
我突然起了逗弄心思,勾着他脖颈轻笑:"徐大人不是说,不过是个..."尾音被吞进灼热的吻。
这个吻比祭坛那次更凶,直到我咬破他舌尖才松手。
"你身上只能有我的印记。"他抚过我锁骨处新绽的牡丹,那里竟与小萌灵额间花纹相同。
药庐外突然传来破空声,徐季安护着我转身的瞬间,三支淬毒袖箭钉入他后背。
拔箭时弹幕突然卡顿,浮现猩红警告:
[违规操作!禁止泄露天机!]
我顾不上诡异提示,将徐季安浸入药泉。
他心口牡丹纹路蔓延成藤蔓,将我一同拖入水中。
雾气蒸腾间,竟回到玉贵妃的记忆幻境。
十八岁的徐季安穿着太子常服,将我抵在御书房雕花门上:"阿柠总说要当女提刑官,不如先审审我这桩相思案?"
这分明是前世的场景,可现在的我穿着绯色宫装,腕间银铃与他的金铃纠缠作响。
"殿下这是屈打成招。"我扯开他绣着蟠龙的衣领,"若要定案,需得人赃并获..."剩下的话被他的唇堵住。
幻境陡然翻转,我们跌进铺满奏折的软榻,墨香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酿成催情毒药。
现实中的痛呼将我们拉回。
徐季安按着渗血的伤口冷笑:"蒋姑娘在幻境里倒是主动得很。"
我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十指相扣,药泉都染成了暧昧的粉红色。
小萌灵突然从水中冒出,抱着我的手指蹭脸:"娘子暖暖~"
徐季安拎起它后颈就要扔,却被咬住手指。
一大一小两个徐季安在药泉中对峙,水花溅湿我半透的纱衣。
"够了!"我甩出银针定住两人,"想要牡丹花开,就给我..."话音戛然而止。
徐季安突然将我拽进泉眼深处,温热掌心覆在丹田:"潇潇可知,双生蛊最喜欢主人动情时的血气?"
我们在父亲书房找到手札那夜,窗外正下着红雨。
徐季安用披风裹住我发抖的身子,下颌抵在我发顶:"怕了?原来蒋姑娘也会..."
"闭嘴。"
我抖开母亲留下的锦囊,二十年前的血书浮现空中。
当看到"借尸还魂需至亲心头血"时,徐季安突然掰过我的脸:"及笄宴那日,你父亲书房熏的是离魂香。"
弹幕突然雪花般闪烁,浮现从未见过的金色文字:
[警告!世界线偏移率29%]
[请立即停止探究重生真相]
我冷笑着一把火烧了手札。
火光明灭间,徐季安将我压在书案上,咬开衣襟检查心口牡丹:"你以为我为何纵容你涉险?"
他指尖划过我狂跳的脉搏,"从发现你重生那刻,我就等着看你能为我疯到什么程度。"
院外传来家丁惊呼。
我们追出去时,见小萌灵正在暴揍刑部侍郎。
它叉着腰奶凶道:"不许看我家娘子!"转头扑进我怀里时,却被徐季安用剑鞘挑飞。
雨幕中突然亮起无数灯笼。
当看清每个提灯人都有与我相似的眼睛,我终于明白弹幕说的"多方博弈"是何意。
徐季安突然蒙住我眼睛:"别看,都是失败品。"
他颤抖的呼吸暴露了恐惧。
我扯下蒙眼布主动吻他,在血腥味中轻笑:"徐季安,跟我赌一把如何?"扯开他衣襟将牡丹籽按在心脏位置,"若我赢了,你余生只能做我一人的刃。"
籽壳破裂的声响中,万千牡丹在雨夜绽放。
小萌灵化作流光没入花心,而弹幕最终定格成血红警告:
[世界线崩溃预警!]
[宿主将在十二时辰内被抹杀]
徐季安在花雨中捧起我的脸:"怕吗?"
我咬破他唇瓣笑道:"地狱有你,何惧?"
在大红喜烛爆开灯花时,我握着徐季安冰凉的手掌。
此刻,他玄色婚服上金线牡丹在烛火下流转暗光,却遮不住颈侧蔓延的紫黑纹路——三日前为救我中的鸠羽毒,此刻正蚕食他最后的神智。
"一拜天地——"
我们额头相抵的刹那,弹幕突然扭曲成乱码。
小萌灵从我袖中钻出,捧着合卺酒奶声喊:"交杯酒要凉凉啦!"徐季安眼底金芒暴涨,突然掐住我后颈将毒酒灌入自己口中,却将真正的合卺酒渡进我唇间。
"你..."我揪着他衣襟的手指被毒血浸透。
喜堂突然寂静无声,所有宾客都化作提线木偶,脖颈处露出闪着红光的机关枢。
徐季安擦去嘴角黑血轻笑:"潇潇可知,大婚是唯一能破解生死蛊的时辰?"
他心口牡丹籽破体而出,在漫天毒雾中绽放成血色结界。
弹幕在此刻彻底崩坏,浮现出银色警告框:
[检测到非法婚配!]
[启动记忆清洗程序!]
我被铁链锁在时空管理局的纯白囚室时,徐季安正隔着水幕看我。
他穿着从未见过的雪白制服,瞳孔变成无机质的蓝色:"R-307号实验体,你该醒了。"
"徐季安!"我挣动着手腕,药泉幻境中的记忆突然涌现。
那些耳鬓厮磨的温存化作数据流在他指尖闪烁,原来所谓心动都是预设好的程序反应。
"嘘。"他突然穿透水幕扣住我的腰,制服的冷香与记忆中的药香重叠,"他们在看。"
唇上传来刺痛,竟是他借着亲吻将微型芯片藏入我齿间。
弹幕残影在视网膜闪过:
[卧槽强制爱!]
[这制服play我死了!]
[注意他左手在画符!]
识海突然剧痛。
当徐季安按着我后颈进行"记忆清洗"时,真实的记忆却通过芯片汹涌而来——寒潭底他为我戴上自制凤冠,牡丹花雨中交换的草编戒指,还有每夜趁我熟睡时,他偷偷描摹我睡颜的指尖。
"你哭了。"他舔去我眼角的泪,伪装成消毒仪的指尖却在我脊背写下:"信我。"
警报声响起的刹那,徐季安突然捏碎颈间吊坠。
荧光液体流淌间,我们跌进正在崩溃的婚宴幻境。
大红喜绸变成数据锁链,他在漫天飘落的程序碎片中吻我:"潇潇,我们要在十二时辰内,谈完三生三世的恋爱。"
我们在最后一个记忆碎片苏醒时,正躺在蒋府祠堂的玄冰棺中。
徐季安腕间锁链与我相连,稍一动弹就激起细碎铃声。
他懒洋洋把玩着我散开的青丝:"夫人现在信了?为夫连孟婆汤都调包过三回。"
我咬着他喉结冷笑:"徐掌印好手段,连重生都是你算计的?"指尖却诚实地描摹他心口那道为我挡箭的疤。
小萌灵突然从牌位后冒出,抱着我的玉佩打滚:"娘子!洞房!"
徐季安弹指将它冻成冰雕,翻身将我困在棺椁深处:"现在该清算下,夫人方才在幻境里喊哪个混蛋的名字了?"
祠堂门轰然洞开。
十二个与我容貌相同的少女持剑而立,为首之人轻笑:"姐姐可知,你这夫君身上流着玉面罗刹的血?"她掀开面纱,颈间牡丹纹与徐季安的一模一样。
弹幕在此刻恢复,却显示着截然不同的剧情:
[原著里徐季安是灭世大反派啊!]
[女主快杀了他!]
我反手将匕首刺入偷袭者咽喉,就着血吻将毒丸哺给徐季安:"听见了吗?他们要你死。"
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轻笑,"可我偏要逆天改命,让你做我永生永世的囚徒。"
当真正的时空管理局特攻队降临时,我们正在焚烧整个虚拟世界。
徐季安将真身藏在我的识海,操纵着傀儡与我演诀别戏码。
"值得吗?"我抚过他傀儡身逐渐透明的脸,"把自己变成数据,就为陪我疯这一场?"
他顶着管理员外壳吻我指尖:"二十年前我篡改实验参数时,就想看你这朵野牡丹能开多艳。"
我们脚下绽开巨大的双生牡丹,每一片花瓣都是挣扎的重生者。
小萌灵突然膨胀成吞天巨兽,将整个系统囫囵吞下。
在最后的黑暗里,徐季安的本体从背后拥住我:"怕吗?"
我咬破他手腕完成血契:"徐季安,你才是我的蛊。"
我们在数据废墟里造了座竹屋。
徐季安挽着袖子给我熬桃花粥时,颈侧编码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我故意打翻瓷碗,趁他俯身收拾时咬住那串数字。
"潇潇..."他呼吸骤乱,沾着米汤的指尖捏住我后颈,"你确定要现在触发密钥?"
竹窗突然被撞开,小萌灵顶着荷叶蹦进来:"要亲亲!"它扑到我怀里瞬间,徐季安颈间编码突然投影出漫天星河。
弹幕在星光中闪烁:
[这是结婚照背景啊!]
[按头小分队申请出战!]
徐季安挥手冻结时空,星河便真的凝固成水晶穹顶。
他把我困在星辉织就的罗帐里,指尖轻点我锁骨处的牡丹:"当年在三千小世界选宿主,偏你这只小野猫挠破了我的数据屏障。"
我扯开他衣襟,在真实的肌肤上寻找编码痕迹:"徐执行官好大的手笔,拿整个时空管理局给我们垫喜床?"
他突然含住我指尖轻笑:"夫人昨夜咬破密钥时,怎么不嫌手笔大?"
星穹应声碎裂,露出真实记忆——二十年前他私自下界,将本该植入玉贵妃的牡丹花灵换成了我的生辰八字。
治疗舱的蓝光笼罩下来时,徐季安正给我手腕系上电子锁。
他白大褂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冰冷镜片却遮不住眼底暗涌:"R-307号,现在进行第102次记忆矫正。"
我晃着锁链轻笑:"徐医生每次治疗都要绑着病人接吻吗?"
在他骤然逼近的瞬间,突然抬腿勾住他腰身。治疗舱应声翻转,我们跌进正在播放虚假记忆的全息屏。
屏幕里"徐季安"正将匕首刺入我心口,现实中的他却颤抖着舔舐那道不存在的伤疤。
我趁机将溯情针刺入他颈侧,二十段被删除的真实记忆汹涌而来——
暴雨夜他蜷缩在实验舱角落,反复观看我第一世验尸的画面;每个世界崩塌时,他都偷偷藏起我的发簪;还有他办公光屏上加密文件夹里,全是系统偷拍我查案的影像。
"变态。"我咬破他喉结,在血腥味中启动自毁程序。
徐季安却笑着按下加速键,任由警报声响彻时空:"能死在夫人手里,算不算牡丹花下死?"
最终决战那日,我们被传送到初遇的荷花池。
徐季安一袭月白长衫,将毒酒斟入缠枝杯:"潇潇可知,这杯合卺酒我酿了三千小世界?"
我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在毒性发作前吻住他:"徐季安,你永远学不会先毒自己。"
藏于舌底的牡丹籽突然发芽,将毒素尽数吸收。
时空管理局的歼星舰撞碎云层时,他正给我描眉。
笔尖突然顿住:"当年在寒潭初见,你也是这样..."我反手将眉笔刺入他掌心,蘸着他的血画完花钿:"徐执行官记错了,那日是我先扒了你的鲛绡甲。"
天地崩裂的巨响中,我们相拥跌进自创的小世界。
这里永恒停驻在药泉初吻那刻,徐季安颈间编码化作婚书,而系统警报成了闹洞房的喜乐。
小萌灵抱着比它还大的交杯酒摇晃:"生生世世哦!"徐季安弹指给它套上红肚兜,转头将我压进漫天星子:"夫人,这次洞房要演练几生几世?"
我扯落他腰封轻笑:"那要看徐大人的密钥..."
尾音湮灭在星河倾塌的轰鸣里。
废墟之上,两朵并蒂牡丹穿透数据残骸,在真实宇宙中绽放出第一个黎明。
(正文完)
〖番外1·甜雪〗
正月十五,徐季安从虚空中归来时,发梢还沾着星砂。
我窝在牡丹花灵织就的软塌上,故意晃着脚踝银铃:"这次又毁了几重小世界?"
他摘下面具的瞬间,漫天暴雪都成了糖霜。
沾着血腥味的披风裹住我,掌心却变出支冰糖葫芦:"抢了饕餮界的喜糖,夫人尝尝?"
小萌灵突然从糖葫芦里蹦出,顶着山楂喊:"要洞房!"
徐季安弹指将它冻成糖人,俯身咬住我唇间的糖衣:"潇潇,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怔住的刹那,整个宇宙的星辰都开成了牡丹。
他轻笑出声,将花灵捏成个奶娃娃塞进我怀里:"早就养在识海里了,叫蜜糖可好?"
窗外,三千世界的警报声都成了爆竹。
我望着怀中与徐季安八分相似的小脸,终于读懂他眼底藏了千万年的蜜意——哪有什么系统漏洞,从始至终,都是执行官先生蓄谋已久的私奔。
〖番外2.甜宠日常〗
晨露未晞,徐季安正被十二只小萌灵缠在牡丹花藤上。
“娘子说今日要尝百花蜜!”奶团子们拽着他衣袖荡秋千,有个胆大的正往他发冠里塞糖桂花。
我从回廊转出来时,正撞见他指尖凝着冰凌要冻糖糕,玄色衣摆上还粘着几片花瓣。
“徐大人好兴致。”我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昨夜他偷藏的三日醉正泛着琥珀光,“不如拿这个浇花?”
他瞬移到我身后,带着满身甜香将我困在朱漆柱上:“夫人明知我最想浇的是...”尾音被小萌灵们的惊叫打断。
最大的那只抱着我的腿告状:“爹爹要把蜜糖变成冰坨坨!”
徐季安拎着它后颈冷笑:“昨日是谁把合欢散当糖霜洒?”我脚下一软,突然想起晨起时那碗异常的银耳羹。
他趁机将我打横抱起,踏着漫天飞花跃上屋顶。
“要罚。”他咬开我襟前盘扣,将温好的三日醉哺入口中。
我揪着他散落的发丝喘息:“底下...孩子们看着...”
“正好学学。”他振袖落下结界,整个屋顶霎时开满并蒂牡丹。
小萌灵们在下边堆糖人,最大的那个捏了个冰雕徐季安,正往他手里塞红糖做的心。
〖番外3·平行世界的蜜语〗
解剖室的冷光下,徐季安的白大褂泛着青蓝。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将尸检报告拍在我面前:“第七具尸体舌底都有糖晶,蒋警官不如解释下,为何每次命案现场都有你的糖纸?”
我晃着证物袋里的牡丹酥糖,手机屏突然闪过弹幕:
[啊啊啊制服诱惑!]
[徐法医喉结动了!他馋了!]
“徐医生不如尝尝?”我剥开糖纸抵在他唇间,“毕竟死者都吃过这家糖果店...”指尖突然被含住,他舌尖卷走糖块时镜片起雾:“确实很甜。”
监控突然发出警报。
我们冲进证物室时,冷藏柜正在渗出血糖浆。
徐季安将我护在身后,解剖刀划开柜门的刹那,十八具冰尸心口同时绽放糖霜牡丹。
“又来了。”我往他白大褂口袋塞了把酥糖,“这次赌什么?输了的人...”子弹擦过他耳际,打碎背后扑来的糖傀儡。
他反手将我按在解剖台上,沾着糖晶的手套抚过我侧脸:“赌你今晚愿不愿意,验验我这具活体。”
手机弹幕炸成烟花,而窗外,整座城市的霓虹都开始滴落糖浆。
〖 小剧场·萌灵日记〗
今日爹爹又偷藏娘亲的簪子,被我撞见在书房傻笑。
我往他茶里加了笑泉散,他对着卷宗笑了三个时辰,后来娘亲用牡丹露才解毒。
娘亲教我做糖人,我捏了爹爹被雷劈的样子。
他把我冻在冰雕里,但娘亲亲了一口就化了。爹爹脸色比我的山楂糖还红。
夜里看见爹爹给娘亲渡真气,其实是在偷吃胭脂!
我要告诉花灵姑姑,爹爹用禁术把我变成棉花糖。
不过娘亲的怀抱比云还软,当糖也不错啦。
——蜜糖的《搞事手札》
〖甜度彩蛋〗
-徐季安办公光屏的密码是蒋潇柠破获首案的日子,解锁后全是她吃糖的偷拍。
-小萌灵们每年乞巧节会给徐季安送"最想冻成冰雕情敌排行榜",榜首是蒋潇柠的验尸镊。
-平行世界的糖浆命案真相,竟是徐季安为引蒋潇柠注意研发的告白机关。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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