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春日
于是群山再度响遍回声
春天的应答终于有了回应
——题记
从小就听毕加索、达芬奇的鼎鼎大名,不过也没有机会接触诸位的作品,只用儿童那童趣的内心发誓:以后一定要成为那样有名的画家。于是对于绘画,我似有一种魔力致使的热忱,热衷于创造各样的居住在我内心世界的朋友们——在空中飞的飞飞鱼、捉鱼的因太肥而飞不起来的猫、去做画家的公主、做模特的王子……
不过,就像《小王子》里的“我”一样,总是不被大人们理解,“飞飞鱼”变成了鸟、“小肥馋猫”变成了猪、公主和王子也变成了坐着的和站着的人。而当我想解释的时候,他们总说,“哪有会飞的鱼呀”、“公主怎么会是画家呢”……久而久之,我也不再画什么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东西了。
等我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已经能很好地临摹出现在故事书中的人物了。那时还在乡下住,家里也不富裕,爸妈都很忙。家门口不是水泥路,而是泥土。于是幼年的我,不是在白纸上与我的小伙伴畅游,就是在黄土上堆各种东西——汽车、城堡、小人,时常想象自己是女娲,而堆的这些东西都会活过来。
就这样,我度过了我人生中虽孤单却快乐、虽懵懂却最富想象力的我人生中的前七年。后来,去城里上小学了,心里对绘画的着迷依旧存在,便去学了素描。老师说我太小了,而素描又太枯燥了,不适合。我却坚持:达芬奇不也一直先练的鸡蛋嘛。写到此处,我不由得摸了摸右手小拇指第一个指节处和无名指上的快要随时间和记忆而消逝的老茧,心想:或许当时不那么执着,现在写这篇文章时也不会如此的心情。
学素描的过程并不轻松,但恕我在这里寥寥几笔而带过。其结果是,我学的还不错,老师和家里的长辈也夸我画的好。几年后,转向了水彩,不过一直没有碰油画。年龄稍长后,互联网开始发达起来,我带着小时候的心愿和自命不凡的心情去搜索了毕加索,加载出来的画,却是看不懂,也不会欣赏。我现在常想,若是小时候想象力尚不受拘束的话,我应是会喜欢的。可那时的我以及之后的我,已经是被教育的凡事都习惯于去学习、模仿榜样的人了。灵魂一旦被锢,何谈心灵自在遨游?
现实的残酷是,一个普通家庭,加上没有了创造力的我,又如何会走艺术的道路?而当时的我,忙于提前进入高中的考试的准备,自是也没功夫去管这些。后来提前上了高中,被学业压力压的喘不过气,于是又拾起来多年前那只被丢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的那只画笔。只曾不想,笔拿起来,却落不下。我知道,我落不下的,何只是这笔。
我落不下的,是我早已快遗忘的童年、无拘无束对艺术的追寻,和不愿承认自己的平庸。
从那以后,“艺术”一词,我想,是彻底与我无缘了。
直到最近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先是年前去了舅舅家,见到了还从未见过的小妹妹。她大概四岁,家里贴的全是她画的画。我一去,她就拉着我去画画。或许是舅舅总在她面前提我画画画得好,她对我才有那样的亲昵。画画吗,我一愣。嘴巴一张一合,再一张一合,这似乎是世纪之前的词再次被我念出。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我拿起笔,终于落下,多年的练习记忆已格式化。一板一眼的画完后,我长叹一口气,自认画的不错。小妹妹却说:“这是什么呀!”我先一气,再一看,是啊,我画的好像都是模式化的东西,估计四五岁的我,也不会懂。或许婴童眼中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他们眼中的艺术才是真正的艺术。我感叹岁月究竟无情,无声无息地夺走了人们多少东西,却又不无时无刻不在希望、盼望我的生活能够脱离乏味,驶向梦幻中的塔希提岛。贪心的人啊,总想月亮与六便士都有。
于是便趁着寒假的时间,去看了《月亮与六便士》,去看了诺兰导演的所有作品,去看了《爱乐之城》。在这些作品中,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对艺术的理解——它是幼时对未来的幻想、是长大后对过去的怀念。艺术是一切,是赋予生活美好与诗意的力量,让我战胜身心疲惫;艺术是每天,是平凡努力的我们突然看到窗外盎然生机的惊喜。艺术不是高深的,不是成名的画家、音乐家专享的;艺术不是遥不可及的,你只要抬一下头,转一下身,艺术就会进入你的世界。
由此豁然,此前的庸人自扰终于暂停。戴上耳机,走到门外,我发现,原来艺术就是如此。只要我们肯去追寻,艺术的世界,它的大门永远敞开!
春天在群山中的呼喊,终究是有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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