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狗牵着懒女人
如果一个人在家中,时常无事可干,得不到悠闲安逸,反而很容易待傻。出去,只为解放下发木的后脑勺,不为自律。就算自律,不也得顺应自己吗?
冬天,满面萧条。伸伸胳膊,踢踢腿,深呼吸一口草坡旁大自然的空气,满嘴尘土味。迎面走来一抹亮色,是一个女人,穿一身毛绒绒的粉色睡衣,睡衣睡裤分离,外加一双粉色的短棉靴,连棉外套都没套,真是抗冻。睡衣焊死在身上,是不是要始终保持一睡不起的态度,至死不渝,那就叫她睡衣女。
睡衣女虽懒,但并不孤单。她手中缠着一条牵引绳。看那条彩色牵引绳的尽头,绑着一条浑身腱子肉的狗,360度无死角观察。大概率是条男狗,根据舌头的红润度来看,正值青壮年,调皮捣蛋鬼。
两耳直立,毛发油光锃亮。黑白两掺的毛发,远远看上去倒像是,狗本身的底色是白色。而那些黑色的,是涂满墨水的手拍在后背上,后背出现五条花纹。捂住眼睛,周围再浮现几条条纹。
那是哈士奇,也就是二哈,能拆家的二哈。唯恐把家拆掉,所以把它带出来,祸害辽阔无垠的大自然。天高路远,任君广拆。广拆倒是还可令天下寒士俱欢颜,比如说拆迁户。
一张俊美的脸庞,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纯净无暇,清澈见底。那样的忠诚,守在睡衣女脚边。虎视眈眈地盯住对面的一棵树,一个人,一座小桥,一个梦。
在宁静冬季沉思关于下一个祥和春日里,那条内外兼修女狗“Dream”的过往来生。求而不得,避而不及……
底蕴在眼里流转,在心里荡漾。那蕙质兰心的心灵,无狗能懂,无人能理解。今日装深沉挂,20根肉骨头也无法让它破功。
“乖儿子,去吧,GO!”
汪,说破就破。狗子没了绳子的束缚,抬起前腿就狂奔在这片草坪上。压根没回头再次征询意见,多么自信激昂有主见有胆识。
一大片枯萎的草坡,因狗子的到来,而散发出生命力鲜活的盎然生机来。春天不远,绿意回归。逗花、啃草、追着小石头跑,很有趣,但人多半是做不出来的。
汪汪汪汪汪,二哈突然停下脚步,汗脚踩在草叶上留下水珠儿,多么清透,该是一条怎样优秀的狗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流出如此强悍的汗水来,就像,大国工匠。
扭头疯狂朝睡衣女摇尾巴。像是在说,妈咪妈咪妈妈咪呀,快来加入我欢快的小步伐。优美至极,好容易出来一趟,何不玩个酣畅淋漓。
然而睡衣女,揉揉睡眼惺忪的眼,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吧别烦我,听话,自己随意去玩。
二哈不会多想,只当做默许。没人管,那就放飞自我。舌头,算个狗屁,不要了,斜斜地甩在一边,痞里痞气。逞强耍赖,才是强项。身上的毛发,在风的扫荡下,高高地扬起,张牙舞爪,那是风的心宽体胖,那是自由的形状。
前腿撒出去,后腿看不到了。目视前方,眼睛被速度吊打,吊梢眼歪到耳朵边上去。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莫猜透。小旋风,吃定四方,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七平八稳,飞翔的岁月。
即便是神来,我也要发疯。跑啊跑啊,撒欢啊撒欢啊,不管前面有谁,后面又是谁,自己原创,独家秘制,玩个痛痛快快,玩个舒舒服服。去往幸福的方向,徜徉在没有尽头的万里山河。
跑,跳,四窜,歘歘歘,要飞上天,要美到俏丽在枝头闹。眼里火焰燃烧了。心灵小火焰彻底点燃了。燃烧,燃烧,猛烈地燃烧,把奇迹创造,把杂质烧成灰烬,让真相在火焰中映现。
二哈就是拯救希望与美好的英雄,是来到心灵烈焰的英雄,照耀着美好未来的新征程。每一个毛孔眼都在欢迎热情,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在热情中接受到来的释放倾诉与全盘接受。
爪垫紧紧地抓住地,却为何还是在即将达到顶峰和尽头时,完全刹不住车。想要在在浪头的顶端飞跃而下,整个翻滚下去,重重地落下去,溅起草沫儿无数,寻求刺激与挑战。来吧来吧,像是大地依旧青春婀娜,妩媚妖娆。禁得住,接得起。只要我愿意,陪伴的必然都乐意。
玩到筋疲力尽,玩到丧失掉最后一丁点力气。直到浑身瘫软,头脑中的美丽“Dream”深深地袭来,又缓缓地淡去……快抓住时,却跳脱开,摸不着。啊,Dream,我深爱过的迷狗女狗,请不要离开我。
多少有损形象,掉价儿。雪白的毛发沾上泥污。再次四仰八叉地把自己啪嗒一下撂倒在草地里。完全信任,没有防备,没有伪装,没有虚情假意。
汪汪。ps:狗语翻译(我眯一会儿,发誓只1分钟,打个盹儿。zip.)话音未落,就已呼呼大睡,呼噜……呼噜噜噜……噜……piu儿……
吧唧吧唧嗯。二哈,两个哈,哈哈,再赠送一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忘提一嘴,想玩未必需要玩伴。因为自始至终,睡衣女的眼皮压根就没有抬起来半下。像在托着下巴,做冬梦。丝毫没在乎这条脏狗,回家洗澡又该怎样折腾一阵子。
春梦即便了无痕,醒来却能够蠢蠢欲动。而冬梦,只能懵。什么?哦,没有什么。何有女子与狗之说,又是一场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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