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读《复活》有感
鲜明的宗教“外衣”
宗教占比不少。男、女主人公,去教堂参加复活节、净化礼时关系升温。他们的孩子,受洗、送育婴堂。狱中,司祭主持礼拜,英国人分发《福音书》……这些串起小说的不少情节、场景,可谓披着鲜明的宗教“外衣”。
相较于广为人知的圣诞节、平安夜,开斋、谢肉节等就要陌生得多了。至于鞭身教、阉割派等,更是闻所未闻,甚至顾名思义还觉得挺恐怖的。
作为一个粗浅的读者,我不求甚解,只满足于粗略浏览而已。
宗教深入俄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连开庭时,庭长询问被告都要问一声“信什么教?”“信东正教吗?”
“没有宗教信仰,整个生活就会充满烦恼”、“在宗教中寻求慰藉”等句子出现在小说中,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小说的题旨、作者的态度。
司祭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给人冗长、模式化、流于表面的印象,荒诞、讽刺意味跃然纸上。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作者矛盾的宗教观。小说结尾处,“各种教派都夸自己好。其实他们都像瞎眼的狗崽子一样,在地上乱爬”,更是作者心迹的展露。
否定官方教会的作用,字里行间是真实可感的。小说《复活》发表后,托翁因此被开除东正教教籍。
不寻常的牢房和犯人
臭气熏天的木桶,无处不在的虱子,粗粝难咽的饮食……牢房及其犯人是构成小说重要场景。
阅读过程中,我想及夏衍笔下的《包身工》。恶劣的生存、生活环境,凶恶的包工头、那摩温,与小说中的场景是否有些异曲同工?
监狱是关押犯人的场所,常人多忌讳,唯恐避之不及。无独有偶,我曾有过警示教育随队集体参观某新收犯监狱、观光旅游打卡重庆渣滓洞、白公馆的经历,算是与监狱、牢房有过“亲密接触”。
渣滓洞的牢室用的也是马桶,白公馆也有挈妇将雏的案例。革命者身陷囹圄,刑讯逼供、严刑拷打,受尽了苦难。不少还惨遭迫害,牺牲在黎明前夕。新收犯监狱则用上了抽水马桶、装上了电视机,算是文明的一大进步了。
托翁写的是19世纪末的俄国,时代不同,不可同日而语。犯人一路迁徙,居无定所,与警备森严的固定监所没有可比性。相对来说,托翁笔下的监区,男女同室,喝酒、打架,乃至做爱、结婚,画面光怪陆离。文为时所著。托尔斯泰被誉为“俄国司法的一面镜子” 、“可怕的真实”,他描述的景象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牢房狭小、逼仄,没有自由和幸福可言。自由是生命之光,自由最珍贵。还是要百般珍惜看似寻常却千金不换的自由,切莫以身试法。
人性的复苏和道德的救赎
人性的复苏和道德的救赎,是小说的深刻主题。
小说中,男主“精神的人”与“兽性的人”,常在内心发生冲突。法庭上,面对昔日的恋人遭受不白之冤,是相认还是装作没看到,是救还是不救,是个艰难抉择。聂赫留朵夫引诱和抛弃玛丝洛娃,玛丝洛娃逐渐堕落为妓女,这是缘起,也可以说是原罪。由此带来的惭愧、自责和忏悔情结,挥之不去。
面对良心、良知的拷问,“另一个声音”响起。聂赫留朵夫不惜身败名裂,坚定选择前者,由此,开启了一条漫长而艰辛的搭救、自救之路。“唤回过去的纯真,甘愿搭上自己的余生”,这是男主的可贵之处,也是人性复苏的震撼力量。
人孰无过?通过信仰和赎罪来拯救灵魂,这是给到我的最大体会。
社会转型期,人心浮躁、精致利己,甚嚣尘上,泥沙俱下。面对尘世的欲望,如何守得内心宁静?面对人性的枷锁,如何寻得精神支柱?面对造成的伤害,如何求得心灵慰藉?
道德自我完善和爱,是小说传达的深刻命题,也是解郁的一剂良药。
此心安处是吾乡。闲聊时,东哥提出过“良心安不安”的深刻话题,可谓明心见性、直指人心。
了凡四训云,立命、改过、积善、谦德。韩愈道,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托尔斯泰也好,古人先哲了罢,给我莫大的启示,犹如心灯,照亮我的前程和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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