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汇923】一场性行为侮辱了国格
【1】胡锡进
21岁的李欣莳无疑做错了,让她个人、前男友以及她的父母都蒙羞了。大连工业大学认为她影响了校誉,这点我同意。但说她有损国格,这非常值得商榷。一个女生与外国已婚男士偷情就有损国格了?这个认知和定性极不严肃。我觉得倒是那只乌克兰猪把与女孩亲热的视频发到网上炫耀,才是侮辱了乌克兰的国格,关心了这个信息的外国公众会因此对乌克兰男人的道德水准发生一次跳水式看低。
李欣莳理应受到谴责,但她做错的事情是与那名已婚男人偷情。她有男朋友,还这样做,增加了她的错误程度,但是她不能够对那只乌克兰猪把视频放到互联网上,并产生恶劣影响的后续过程负责。准确说,她是之后偷情演变成互联网事件的受害者。在后一段的事情中,她的问题在于太轻率了,在不了解对方人品的情况下,就允许对方拍了照片和视频。
事情发酵后,学校一方面要对李欣莳进行处分教育,另一方面,我认为,学校也应对自己的在校生履行保护之责。学校对类似情况规定的处分是记过及以上,因为互联网上对李欣莳的骂声很高,就将她开除,推向社会,并且在处分决定中直呼其名。我认为,这样做的合理性值得探讨。
李欣莳没有损害中国国格,倒是因为她犯这个错误而被开除学籍如果被传到外界,会比她犯那个道德错误引来更多错愕。我想说,这样的严厉处罚与外界对于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印象是不协调的。
我认为真正应当受到惩罚的是那名乌克兰电竞选手,他的名字叫Zeus。我呼吁中国有关方面应当不仅对他实施经济制裁,而且应该永久禁止他进入中国大陆和香港、澳门。
最后,老胡个人呼吁大连工业大学改变对李欣莳的开除学籍决定,改为记过或留校察看。面对互联网上李欣莳有损国格的大量谩骂声,希望学校能够厘清其中的道德、法律和舆论线索,把治病救人置于最高位置。
【2】@堂前萱草开
在一个正常的社会,起码是一个性别近乎平等的社会,这个乌克兰的电竞选手应该遭受最多的谴责和最严苛的审视:
因为他才是已婚有子却出轨的人;他才是有可能利用年轻粉丝对偶像的信任与崇拜、发生关系的人;他比女生年长16岁,社会经验和心理掌控力都远远强于对方,更有可能引导和操纵对方;他偷拍并泄露亲密视频,这是严重的违法和侵权行为。
更重要的是,他利用这段私密关系,羞辱了中国女性和亚洲女性,带有明显的性别歧视和种族主义倾向。
他在各个层面都错得非常离谱。
正常的社会中,平台应该第一时间封杀他,并追究其违法行为。他应该被禁止再入境中国,应该被所有电竞同行公开谴责、取消合作与出席资格。
正常的社会中,平台应该第一时间保护那位被曝光的女生,阻止传播她的照片、真名和隐私信息。
正常的社会中,学校应该给予女生心理支持和法律援助,而不是将她开除。把所谓“女人的贞操”当成校誉和民族体面的附属品。这到底传递了一种什么价值观?
女生的身体和性行为,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学校的、社会的、国家的?一旦“不听话”“丢脸”,哪怕是受害者,也要被当成污点剔除出去?她的性就是“操守”,就是“家风”,就是“民族尊严”的投射容器吗?
而那个真正出轨、偷拍、羞辱亚洲女性的人,却在风暴之外,毫发无伤。
【3】@仿生人失物如睡
【4】#大连工业大学校规#第二条,大学期间发生未婚性行为,处分。
第三条,看淫秽视频,处分。
第六条,和外国人不正当交往,处分
【5】@木遥
Peter Thiel,众所周知,是这一轮硅谷大右转的始作俑者。他早在所有人都还在把川普视为笑柄的时候就冒(当时完全为左派占领的)硅谷之大不韪而支持川普,又把自己的门徒 J.D. Vance 成功推荐进入政界,最终成为川普的副总统和潜在接班人。如果说谁在过去二十年里以只手之力扭转了美国乃至世界的历史,Peter Thiel 大概可以排进前五名。
但无论如何,硅谷和 MAGA 的合流从一开始就不像是一个合理的故事——它今天仍然不是,特别是在 Musk 和川总的关系崩溃之后。所以在当下,理解 Peter Thiel 到底在想什么就更加有助于理解这个几乎无法理解的世界。
我不总结大意了(AI 更适合干这事),只记录几个我觉得有意思的点。
1. 他的心理的根源在于对大停滞的恐惧。
大停滞是个对我们这一代中国人来说非常陌生的概念,因为我们自出生之日起就每天都在适应目不暇给的变化,并且由于前半生一直坐着全球化这个电梯,天然认为:A 变化(至少潜在地)会带来更好的未来; B 变化会越来越快;C 人需要付出努力和奋斗来适应这种变化。
但对 Peter Thiel 这样的美国人来说,世界是全然不同的另一种面貌。他们觉得二十世纪每天世界都在变得不同,城市从近代脱胎换骨进入当代。但七八十年代之后——以登月为绝响——忽然一切都慢下来了。大部份美国人的世界从此进入了像是粘稠的梦境。今天看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美国电影,会觉得除了少数细节(比如没有手机和网络)以外和今天没什么太大不同。他们小时候被许诺的未来——会飞的汽车,治愈癌症和延缓衰老,更美好的世界,etc. ——统统成了梦幻泡影。除了数字技术这一个小的门类以外,(他们的)世界似乎失去了往前走的全部动力。
这种压抑,加上对左派的管制的厌恶,使得 Peter Thiel 这样的人觉得世界已经进入了死胡同。这就是为什么他拼命也要支持川普,因为对他来说,这是改变这个大停滞的可悲未来的唯一办法。换句话说,这和川普本人没有关系,他只希望能砸碎那个他讨厌的旧世界。
2. 主持人 Ross Douthat 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可是你支持川普就能治愈癌症啦?你抱怨哈佛每年拿那么多钱都没治愈癌症,然后川普仅仅因为不喜欢哈佛就把资助砍掉了,这到底是有助于你的诉求还是更不利于你的诉求。
——在我看来这是整个「硅谷 MAGA 合流」中最尖锐的矛盾。你到底怎么才能合理化跟一帮反智主义的人合作来促成你对科学突破的向往?
Peter Thiel 的回答我不去复述了,可以看原文。
3. 但然后就在这里,Thiel 讲了我觉得非常有趣的一段故事。我直接抄在下面:
Thiel:我和 Elon Musk 在2024年有一次对话。我们聊了很多。我和他讨论过海上家园的话题,我说,如果川普赢不了,我就离开这个国家。然后他说,没地方可去。没地方可去。这是唯一的地方。我们吃完晚饭大约两个小时后,我回到家,突然想到,哇,埃隆,你现在不相信火星了。
2024年,Elon 不再相信火星计划了——不是作为一个愚蠢的科技项目,而是一个政治项目。火星项目本应是一个政治项目,是给人类寻求一个替代方案。到了2024年,埃隆开始相信,如果你去了火星,美国的社会主义政府,觉醒的人工智能,它也会跟着你去火星。
我曾经促成的最愚蠢的一次和 Elon 的会见是他和 Demis Hassabis(DeepMind CEO)。Demis 告诉 Elon,我正在做世界上最重要的项目,我正在打造一个超人的人工智能。Elon 回应 Demis 说:嗯,我正在做世界上最重要的项目,我正在把我们变成星际物种。Demis 接着说,嗯,我的人工智能可以跟随你去火星。然后 Elon 就沉默了。
在我看来,埃隆花了好几年才真正接受这个事实。他直到2024年才接受这件事。
4. 主持人 Ross Douthat 问:有一种论点是 AI 可以突破人突破不了的屏障,比如它们会变得越来越聪明以至于虽然人类不能治愈癌症,但 AI 可以呢。
Thiel:硅谷人真的太在意智商了,觉得一切都关乎聪明人。聪明人越多,他们就能成就伟业。然而,经济学中反智商的论点却认为,人们实际上表现更差。他们越聪明,表现就越差。只是他们不知道如何运用,或者我们的社会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们,他们无法融入。所以,这表明,制约因素并非智商,而是我们社会根深蒂固的问题。也许这些问题根本无法解决,这是悲观的看法。也许痴呆症根本无法治愈,这是一个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死亡也无法治愈。也许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又或许是文化因素。所以,问题不在于个人的聪明程度,而在于它如何融入我们的社会。我们能容忍非主流的聪明人吗?也许你需要非主流的聪明人来做疯狂的实验。如果人工智能只是传统意义上的智能,也许这种“聪明”不会带来什么改变。
5. 这是我觉得整个播客里最有趣的一段对话:
Douthat:你之前提到过,现代世界曾经承诺彻底延长寿命,但现在不再如此了。在我看来,很明显,许多深入研究人工智能的人将其视为一种超人类主义的机制,一种超越我们肉体的机制,一种创造后继物种或实现思想与机器融合的机制。你觉得这些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幻想吗?还是只是炒作?我想你至少更希望人类继续生存下去,对吧?
Thiel:呃。
Douthat:你犹豫了。
Thiel:嗯。
Douthat:这是一个漫长的犹豫。
Thiel:……
Douthat:这是一个漫长的犹豫。
Thiel:这其中隐含着许多问题。
Douthat:人类是否应该生存下去?
Thiel:是的。
6. 整个播客会给你一种类似于旁听中世纪僧侣辩论的奇妙体验,特别是后半段,因为他们真的花了很多篇幅在讨论宗教观念的问题。
与此同时,作为听者的我又很难挥别一种愤怒:好的,我理解,你不喜欢你眼中的美国,你觉得川普会带来不破不立的新方向所以你觉得无论什么也比之前要好,你自己也知道智识上你和川普不是一回事,但你仍然寄希望于他。但世界并不是游戏,且不论你最终能否真的作为 king maker 操纵他,重点是这里牵涉到亿万人的福祉,牵涉到几乎所有人的生计和柴米油盐,牵涉到战争与和平和普通人的生命——然后他们就都得陪着你做这个荒谬的实验?
但与此同时,我又不得不意识到,是的,这正是今天的世界的本质。无论 Peter Thiel 多么抱怨今天的美国和1980年的美国并无差别,仿佛不断回转的噩梦无法醒来,至少有一点区别是显然的:今天的美国(以及世界)的权力集中程度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拥有过的。数字化的一个重要后果就是权力的流动性大大加强,以至于极少数人可以拥有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资源,而算法对普通人生活的掌控使得大规模的翻云布雨在技术上成为可能。其结果是 Peter Thiel(或者 Musk,或者反过来的什么和他们观念不同但同样强大的左派力量)确实可以以这种儿戏般的方式改变潮水的方向。他们还做不到如臂使指,毕竟超大规模社会本质上是个混沌结构,但他们可能是人类历史上从未见过的一批「僧侣」。
7. 最后他们讨论了如何在面临「敌基督」(熟悉西方文化的人应该知道这个概念)的可怕统治的威胁下生存和斗争的问题。信不信由你,他们口中的敌基督的样板,是瑞典那个环保少女 Greta Thunberg。
I was like, bro, seriously?
播客全文可见
www.nytimes.com/2025/07/11/podcasts/interesting-times-a-mind-bending-conversation-with-peter-thiel.html
【6】@飞天小贼_
【7】#斯特兰·斯卡斯加德谈伯格曼#“他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在希特勒死时哭的人。”
斯特兰·斯卡斯加德在卡罗维发利电影节上谈到英格玛·伯格曼,他说:"我和伯格曼的关系很复杂,伯格曼人缘不好,但他是个才华出众的导演。卡拉瓦乔可能也是个混蛋,但这不妨碍他画出杰作。伯格曼在战时是个纳粹,善于操控他人,也是我唯一认识的为希特勒之死落泪的人。我感觉他看待别人的方式非常奇怪,当你目睹他操纵别人时,你能感觉到这一点。"
事实上伯格曼从未隐瞒这一点,直到二战末期大屠杀的暴行被揭露,他才彻底与希特勒和纳粹主义划清界限。1945年希特勒自杀时,伯格曼已经26岁了,那时他早已是一位多产的舞台剧导演。瑞典在二战期间官方保持中立,尽管其政府中的许多人物都同情希特勒和纳粹政权。而伯格曼本人则竭力不去为自己的同情辩解、忽视或开脱。
伯格曼承认,在1934年的时候,他16岁,在一次全家去德国魏玛的旅行中亲眼见过希特勒。"希特勒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魅力。他让全场为之振奋,"伯格曼告诉作家玛丽亚·皮亚·博修斯(据BBC报道),后者写了一本关于瑞典战时中立真正含义的书。他还提到,之后他家人在他床边放了一张希特勒的照片。"我所看到的纳粹主义似乎有趣而充满青春活力。"
【8】@心有善念途中便有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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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美国CNBC的纪录片,拍一个在成都工作的美国人生活。
这个美国人说自己在成都年收入21万人民币,属于“upper middle class”(上层中产阶级),表示这个收入在成都过得非常爽。
美国对中产阶级的定义是年收入在人均收入66%-200%的群体,成都人均收入大概在6万元左右,年收入21万元绝对算是“upper middle class”了,所以美国媒体的说法完全没毛病。
但如果一个中国人,在小红书或是中国社交媒体上,说自己年入20万,属于上层中产阶级。大概会有一大堆人过来阴阳怪气,说你这属于赤贫。
中国的中产阶级,就是这么神奇的一个概念。
【10】@卡座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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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hang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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