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双手叩问命运
(一)
一粒种子被风吹进岩缝,没有土壤,只有铁青色的冷。
它把根须扎进石头的疼痛里,把叶脉伸向天空的无言里。
风说:“你会枯死。”石头说:“你会碎裂。”
种子却用裂开的第一声心跳回答:“我要先活。”
于是,黎明在它的叶尖上滚成露珠,暮色在它的根须下燃成岩浆。
它长成了悬崖上一棵最小的树,枝干扭曲却指向苍穹。
路过的人惊叹:“这树多幸运!”
风在枝头冷笑:“幸运?它不过把一万次绝望熬成了一枚绿色的音符。”
奋斗在人,成功在天。
人负责把一万次绝望熬成绿色,天负责让绿色在风中发声。
(二)
老城的深巷里,打铁匠的炉火从清末烧到今天。
炉火映着他皱纹里的铁屑,像映着一场不肯熄灭的小雪。
锤声起落,火星四溅,他把自己也锤进刀身,成为一道暗红的纹理。
有人出高价要买他的手艺,他只递出一把镰刀:“拿去割稻,割不动再拿来,我修。”
镰刀在农人手中割了十年稻,刀刃薄得像一句老话,却仍旧锋利。
老匠人的炉火却渐渐矮了,像一盏将熄未熄的灯。
临终那夜,他让徒弟把炉火浇灭,说:“火是命,锤是路,命会熄,路不会。”
第二天,徒弟把炉火重新点燃,锤声像心跳继续。
老匠人没留下遗产,只留下一句话:奋斗在人,成功在天。
人负责把火传下去,天负责让火光照见后来人的脸。
(三)
我曾在高原的兵站遇见一个哨兵。
零下四十度,他睫毛上结着冰凌,像两排细小的钻石。
我问他值夜冷不冷,他指了指胸口:“这里热。”
他又指了指远处雪线:“那里更高。”
他每天巡逻的步数,足够绕地球半圈,却从没离开过这一座雪山。
他说山脚有母亲寄来的信,信里说:“你守的国,也是咱家的院墙。”
他把信折成小小的方块,贴在胸口,像贴住一轮不落的太阳。
退伍那天,他把自己的棉鞋埋在雪里,说:“留给下一个我。”
转身时,雪风吹起他的旧军装,像吹起一面褪色的旗。
奋斗在人,成功在天。
人负责把脚印留在雪山上,天负责让后来人沿着脚印继续向光。
(四)
我回到城市,地铁像一条被反复拉开的拉链,吞吐着无数奔波的躯体。
写字楼二十六层的灯,凌晨三点还亮着,像悬在夜空里的另一排星。
格子间里的女孩,把泡面吃得像一场盛宴,键盘敲得像急雨。
她父亲在老家田里弯腰插秧,母亲在灶台前揉面,她在这钢铁森林里弯腰敲字。
她写下的每一个标点,都是向故乡递出的家书;她熬过的每一个通宵,都是把父母的白发悄悄染黑。
年终时,项目通过,她抱着电脑在空荡的电梯里哭,泪水落在键盘的缝隙里,像一场迟到的雨。
奋斗在人,成功在天。
人负责把泪水调成墨水,天负责让墨水在黎明前开花。
(五)
我去看海。
潮水退去,礁石裸露,像岁月剥开的骨骼。
一个孩子沿着海岸线捡贝壳,每捡一枚就对着太阳举起,让光穿透它脆弱的纹理。
孩子问:“为什么贝壳里有海浪的声音?”
我说:“因为它把一生献给海,海便把它的心放进壳里。”
孩子把最大的那枚贝壳埋进沙里,说:“让它继续听。”
他跑远了,脚印很快被潮水抹平,像从没有谁来过。
奋斗在人,成功在天。
人负责把一生献给海,天负责让海记住每一朵浪花的名字。
(六)
我把这些故事折成纸船,放进同一条时间的河里。
它们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却都载着同一句话:奋斗在人,成功在天。
人,是那一粒种子、那一把镰刀、那一双棉鞋、那一盏灯光、那一枚贝壳;
天,是那一阵风、那一炉火、那一场雪、那一颗星、那一片海。
人负责把血与汗写进大地,天负责让大地在春天里朗读。
人负责把梦与泪举向夜空,天负责让夜空在黎明前点火。
于是,种子成了树,镰刀成了稻浪,脚印成了路,墨水成了光,贝壳成了潮声。
于是,我们抬头,看见天穹之上,有光;低头,看见尘埃之下,有路。
而光与路之间,是无数双正在奋斗的手,是无数颗正在跳动的心。
他们不求天必回应,但求问心无愧;
他们不索天必垂怜,但求脚步不歇。
因为他们知道——
奋斗在人,成功在天;
人若不负天,天终不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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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zhang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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