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研读》444：晋纪（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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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研读》

444：晋纪（八）

司马衷去世

夏四月己巳日，司马越率兵屯驻温县。当初，太宰司马颙认为张方死后，和东方的争斗必然和解。但东方的军兵听说张方已死，争相入关，司马颙感觉后悔，于是斩杀郅辅，派遣弘农太守彭随、北地太守刁默，率领军兵在湖县抗击祁弘等人。五月壬辰日，祁弘等人进攻彭随和刁默，把其打得大败，随后向西入关。他们又在霸水击败司马颙的部将马瞻、郭伟，司马颙单骑逃到太白山中。

祁弘等人攻入长安，所部的鲜卑人大肆掳掠，杀掉两万多人，百官四处逃散进入山中，靠捡拾橡树的果实充饥。己亥日，祁弘等人侍奉司马衷乘坐牛车向东返回。司马衷封太弟的太保梁柳为镇西将军，守卫关中。六月丙辰朔日，司马衷到达洛阳，恢复羊氏为皇后。辛未日，司马衷宣布大赦天下，改元为光熙元年。

马瞻等人攻入长安，杀掉梁柳，和始平太守梁迈一起从南山迎接回太宰司马颙。弘农太守裴廙、秦国内史贾龛、安定太守贾疋（音yǎ，哑）等人起兵进攻司马颙，斩杀马瞻、梁迈。贾疋是贾诩的曾孙。

司马越派遣督护麋晃率领军兵进攻司马颙，到达郑县时，司马颙派平北将军牵秀屯驻冯翊。司马颙的长史杨腾诈称有司马颙的命令，让牵秀罢兵，杨腾于是杀掉牵秀，关中都归服司马越，司马颙只是保卫城池罢了。

成都王李雄继皇帝位，宣布大赦天下，改元为晏平元年，国号大成。追尊父亲李特为景皇帝，庙号始祖；尊奉王太后为皇太后。封范长生为天地太师，免除其部众的赋税，都不用再征收。众将都倚仗恩宠，互相争抢位置，尚书令阎式上书，请求参照汉、晋的做法，建立百官制度，李雄听从。

秋七月乙酉朔日，发生日食。

八月，司马衷封司马越为太傅，录尚书事；封范阳王司马虓为司空，镇守邺城；封平昌公司马模为镇东大将军，镇守许昌；封王浚为骠骑大将军、都督东夷、河北各路军事，兼领幽州刺史。司马越封吏部郎、颍川人庚敳为军咨祭酒，封原太弟中庶子胡毋辅之为从事中郎，封黄门侍郎、河南人郭象为主簿，封鸿胪丞阮修为行参军，封谢鲲为掾史。胡毋辅之向司马越推荐了乐安人光逸，司马越也征辟任用。庾敳等人都推崇虚玄空淡，并不关心政务，纵情饮酒放诞无形；庾敳聚集收敛财物，贪得无厌；郭象品行不端，贪图权位。司马越认为他们都名重于世，所以才征辟任用。

在祁弘入关时，成都王司马颖从武关逃奔到新野。这时，城元公刘弘去世，司马郭劢作乱，想要迎接司马颖为主，治所在顺阳。郭舒侍奉刘弘的儿子刘璠征讨郭劢，把其斩杀。司马衷下诏给南中郎将刘陶，让他收捕司马颖。司马颖向北渡过黄河，逃奔到朝歌，收集原来的将士，得到几百人，想要进攻公师籓。九月，顿丘太守冯嵩把其抓捕，送到邺城，范阳王司马虓不忍杀掉，把其幽禁。公师籓从白马向南渡过黄河，兖州刺史苟晞征讨把其斩杀。

司马衷进封东赢公司马腾爵位为东燕王，封平昌公司马模为南阳王。

冬十月，范阳王司马虓去世。长史刘舆认为成都王司马颖平时受到邺城人归附，就对外秘不发丧，派人假装成朝廷使者宣布假诏书，在夜间赏赐司马颖一死，并且杀掉他的两个儿子。司马颖的部属起先已全部逃散，只有卢志一直跟随，直到他死掉也没有懈怠，他们为司马颖收尸并安葬了他。太傅司马越宣召卢志封为军咨祭酒。

司马越想要征召刘轝（音yú于），有人说：“刘舆这人就像污垢，近了就会污染别人。”等到刘轝来到后，司马越就故意疏远他。刘轝暗中检查国家军事簿册以及仓库物资、牛马数量、器械状况、水陆地形等信息，并把这些内容全都牢记于心。当时军政事务繁杂，每次商讨时，从长史潘滔以下的人员，无人能应对自如，但刘轝总能依据实际情况分析谋划。司马越便与他促膝长谈，立即封刘轝为左长史，把军政事务全部交由他处理。刘轝劝说司马越派自己的弟弟刘琨前往并州镇守，以此加强对北方的防守。司马越上奏举荐弟弟刘琨担任并州刺史，又封东燕王司马腾为车骑将军、都督邺城各路军事，镇守邺城。

十一月己巳日夜间，司马衷吃了饼中毒，庚午日在显阳殿中去世。羊皇后自认为是太弟司马炽的嫂子，担心不能成为太后，想要立清河王司马覃为帝。侍中华混劝谏说：“太弟在东宫已经很久了，百姓中的声望一直确定，现在怎么能改变呢！”立即用不封口的书信飞报司马越，司马越征召太弟司马炽入宫。不久，又征召司马覃来到尚书阁，司马覃怀疑其中有变故，就假托身体有病返回。癸酉日，太弟司马炽继皇帝位，宣布大赦天下，尊奉羊皇后为惠皇后，居住在弘训宫中；追尊生母王才人为皇太后；册立妃嫔梁氏为皇后。

晋怀帝开始遵循旧制，在东堂听政。每次宴会时，他都和群臣谈论政务，考查经典书籍。黄门侍郎傅宣叹息说：“现在又看到武帝在世时的样子了！”

十二月壬午朔日，发生日食。

太傅司马越用诏书征召河间王司马颙封为司徒，司马颙回应征召。南阳王司马模派遣其部将梁臣在新安截击，在车上把其掐死，同时杀掉司马颙的三个儿子。

辛丑日，晋怀帝封中书监温羡为左光禄大夫，兼领司徒；封尚书左仆射王衍为司空。己酉日，安葬晋惠帝司马衷于太阳陵。

刘琨到达上党，东燕王司马腾立即从井陉东下。这时并州饥馑，多次受到胡人进犯掳掠，各郡县无法自保。州中部将田甄、甄弟兰、任祉、祁济、李恽、薄盛等人。派出百姓一万多人，全都跟随司马腾到冀州就食，号称为“乞活”。剩余的住户不超过两万人，贼寇纵横，道路阻断。刘琨在上党招募军兵，得到五百人，转战向前。在到达晋阳时，那里府寺被焚毁，城镇田野一片萧条，刘琨抚慰劳苦，流民慢慢聚集起来。

307年春正月癸丑日，晋怀帝宣布大赦天下，改元为永嘉元年。

吏部郎周穆是太傅司马越姑姑的儿子，他和妹夫、御史中丞诸葛玫劝说司马越：“主上被封为太弟，是张方的意思。清河王本来就是太子，明公应当册立他。”司马越不准许。他们一再进言，司马越大怒，把他们全都斩杀。

二月，王弥进犯青、徐两州，自称为征东大将军，攻杀两千石官吏。太傅司马越封公车令、东莱人鞠羡为本郡太守，征讨王弥，王弥进攻把其杀掉。

陈敏处理刑罚政事毫无章法，英雄豪杰都不依附他。陈敏的子弟凶恶残暴，当地人把他们看作祸患。顾荣、周玘等人对此感到忧虑。庐江内史华谭给顾荣等人写去书信说：“陈敏擅自占据吴郡、会稽，其性命如朝露危在旦夕。你们有的持朝廷符节在外治理名郡，有的身为朝廷近臣，却自甘堕落，列于奸邪之人的朝堂，舍弃气节向叛逆之徒屈膝，难道就不感觉羞耻吗？吴武烈帝孙坚父子都以卓越才干继承基业，现在以陈敏的凶狠狡诈及其七个弟弟的愚昧无能，竟妄图追随当年桓王孙策的非凡足迹、效仿大帝孙权的雄才伟略，各地贤士只要稍加思索，便绝不会应允。现在皇帝的车驾已经向东返回洛阳，俊杰英才充满朝廷，就要动用六师来清理建业，你们还有什么脸重新见中州的人士呢？”

顾荣等人一直有除掉陈敏的想法，见到这封信后非常羞惭，秘密派使者向征东大将军刘准报告，让他派兵到江边，自己作为内应，剪掉头发作为记号。刘准派遣扬州刺史刘机等人从历阳出发征讨陈敏。

陈敏派弟弟、广武将军陈昶率领几万军兵屯驻乌江，派历阳太守刘宏屯驻牛渚。陈敏的弟弟陈处知道顾荣等人怀有贰心，劝陈敏杀掉他们，陈敏不听。

晋怀帝继位

黄其军

　作于2025年11月22日（古历乙巳年十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