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气候危机是对文明的测试

文/阿斌

昨天晚上，旅居英国的朋友给我发来微信，说她们那里下了一场大雨，气温在25度，总算是凉快了。

在她们那里，家家都没有空调。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聊气候。

在地球46 亿年的演化历程中，气候始终是塑造地貌格局与决定生物存续的核心变量。从远古冰河时代的凛冽严寒到间冰期的温润适宜，每一次气候剧变都深刻改写着生命演化的轨迹，甚至直接左右着物种兴衰与文明更迭。

而今，人类文明正站在气候变化的历史十字路口——2024 年撒哈拉沙漠的滔天洪水与波斯湾 65℃的极端湿热，为这场关乎全人类命运的全球性考核拉开了震撼的序幕。

谁能想到，素以干旱酷热著称的撒哈拉沙漠竟会遭遇洪水侵袭？这片年平均降雨量不足200 毫米的极端干旱区域，在 2024 年 9 月迎来了数十年未遇的罕见暴雨。部分地区单日降雨量突破 300 毫米，引发的泥石流冲毁了公路桥梁，淹没了村庄聚落，导致数十人丧生，基础设施损毁严重。

同年7 月，波斯湾地区遭遇史无前例的热浪侵袭。阿联酋、伊朗等国的热指数（综合空气温度与相对湿度的体感指标）飙升至 140～150℉（约 60～65℃），达到人类生存的生理极限。《华盛顿邮报》记者实地报道称，正午时分暴露在户外超过 10 分钟就可能引发热射病，当地政府被迫实施全天候居家禁令。

近年来，极端天气事件呈现频次增加、强度增强的趋势。

2023年12月，河南郑州遭遇暴雪袭击，积雪深度达32厘米，电网覆冰导致120万户停电，市政系统一度瘫痪。

2024年夏季，辽宁葫芦岛特大暴雨引发泥石流，冲毁302国道15公里路段；台风“摩羯”刷新我国实测风速纪录，广东沿海风暴潮淹没 20万亩农田。

2025年3月，中东部地区出现“断崖式降温”，气温24小时内暴跌 20℃，从25℃骤降至- 5℃，伴随暴雨转暴雪的剧烈天气，造成华北地区小麦大面积冻害。

2025年7月初，山东出现奇热天气，青岛气温达到43度。7月7日济南出现一秒天黑，特大暴雨撕破天空的罕见现象。全省在短短数小时内降水量达到惊人的5.084亿立方米，相当于一天之内向齐鲁大地倾倒了424个大明湖的湖水。

这些极端天气不仅带来直接经济损失，更破坏生态平衡，全球100万物种面临灭绝风险；威胁粮食安全，近五年全球谷物减产12%；加剧公共卫生危机，热浪导致2024年全球热射病病例激增300%，危及到人的生命安全。

还有，城市环境问题愈发复杂。热岛效应使城市中心温度比郊区高3～5℃，汽车尾气是城市雾霾的主因，交通排放占全球CO₂排放的23%，电子垃圾年增长率达21%，重金属污染渗透至土壤与地下水等等。

《人类简史》作者赫拉利的警告振聋发聩：“气候危机是首个真正全球性的文明测试，失败意味着没有备用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