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被开封的友情 ——写给石从梅大姐的信

一段被开封的友情

             ——写给石从梅大姐的信

从梅姐:

见信安好!这是一封迟来的信,请莫见怪。

今天,神龙降润雪,丰年喜照神州大地。姐姐在干什么?而我在幼儿园里,看见大雪纷纷扬扬地,美美的落在一群孩子身上,孩子们伸出双手,想抓住俏皮的雪花。他们在雪地里尽情地撒欢,跑着,滚落于雪中,童心都被化成了快乐。我追着孩子,拍下他们那雪的模样。一名小班的萌娃,跑过来叫我:“爷爷好!”我无奈地应答着,其实中班的孩子见我是叫叔叔的,这逻辑只有孩子们懂的。可见,我已离开姐太久了!

这情景似曾相识吧,我的心绪不由得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场雪。我正是一名孩子王,领着我的学生们打雪仗。那时,我教书于你村的小学,我算是一名懵懂年少的大哥哥吧。每逢冬雪,我都喜欢和学生们玩打雪仗。我班学生把我的耳朵都打伤了,我依然笑着,没有恼他们,因为他们是憨厚、朴实的农村后生,我爱他们。一场雪仗打下来,我的袖管、裤腿、鞋子都被雪水弄湿,你见状,叫我到火炉边烤,那关切的眼神令我温暖。

那时,我除了与孩子在一起,才不想二十里开外的家。但是,当孩子们下午背起书包回家,连同其他六位老师也回家后,学校里只剩下我和男性教师老刘了。这日子,真的惆怅,我去哪里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你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问我是不是想家了。起初,对于你的关心,我有点不适应,这与我的性格内向有关吧。你问我下午放学后干什么,我说就在学校宿舍“呆”着。你笑笑,说你不如去我家转转吧。我不好意思,可是耐不住寂寞,就第一次去了你家。

记得你家在一个山梁上,且排在村子北的最末梢。家是三孔石窑,院庭没有院墙。我跟着你进了窑洞,看见靠门右手是大炕,左手摆着三屉桌子,两头各放置一把椅子,再往后看,是昏暗中摆着一套组合柜。我坐在椅子上,你即刻端来了水,还给拿来核桃之类吃食。时间这么久了,情节已经记不清楚,当时我只感受到了你的热情与好客;你善解人意的言行第一次让我这个游子,情不自禁的一股暖流又泛上心头。我在学校灶上已吃过饭,我喝着茶,你便快速的做饭、吃饭。洗涮完锅碗,你扛起锄头,准备去地里干农活,并问我愿不愿意跟着。我高兴的说愿意,我还给你讲了我是农民娃,会使唤一些农具的。你笑了,给我一把锄头,说那就走吧。你弯着腰,那黑呜呜的秀发随风飘舞。不久,你的脸上有汗珠子留下来。而你一直干着,还没有歇一歇的意思。不知怎么的,我的心头一酸。这样一位瘦弱女人,从学校回到家,还不得歇息,只因为你是民办教师,每月只争百十元钱工资,日子的艰难,还要磨炼你的身心啊。

第二次去你家,我就不再拘束了。我也坚持出了学校大门,就叫你姐。我们的话题也越来越丰富了,但是你对我最多的期望是不要在沉寂的环境里荒废了自己。那个晚上,我从你家准备回学校。一出门,遇见了五六个孩子,他们看到我在你家走出来,很是惊讶。他们说,张老师你也来我老师家里啦。我说,怎么了?一个胆大的女孩说,你平时很严肃,我们见了你都怕你,没想到你也喜欢我们的农村,你一定也喜欢我们农村娃吧。孩子的一句话,让我五味杂陈,我严肃吗,孩子为什吗怕我呢。“张老师,石老师对我可好了,我们几乎天天晚上来找石老师辅导功课的!”孩子一语道破天机,让我找到了答案——为什么石老师所带的班级年年考试成绩名列前茅。这是因你的敬业,且爱学生,为学生付出比我多的多的汗水啊。我回头,看了一眼你的家,灯光映照着你那略微驼背的身影,却分明是伟大的。

后来,我成了你家的常客,就连你的丈夫也与我熟络起来。常翔哥他长得高大,人憨厚朴实,长年在外搞农房建筑,一双厚厚的茧子手,证明着他是个好干家。从此,我爱上了你们家人,包括你那很懂事的儿子——七八岁的苗苗,只是不知道苗苗现在在哪里,他一定长成大小伙子了吧。从梅姐,你一家给我最大帮助,是让我从迷茫中走出来。当时,我感觉教师的无聊、无趣、无望。幸好,你的教益,让我重新认识教师职业的意义。从那时起,我也学着你,经常入户家访,了解每个孩子的家庭真实状况,我为孩子上门补课,为孩子加油打气,让他们勇敢走出大山,飞向更加广阔的天地。虽然,我的力量有限,然而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有的孩子则一改散漫的习性,对学习上心而进步了。

2004年,我调离了此地,那里成了我的一份思念,连同彭老师、孙老师、寇老师等,都成了珍藏于心底的一份同事情谊。曾经路过你的村,我下车踱步进入校园,这里已经是一片沉静,学校变成了村委会。我特意向村民打听了你,他们说你一直在教书。只是,后来国家逐步清退民办教师,你无奈地离开校园。你,一位热爱教育的人,还是坚守于教育。又听一位熟人说,你在某民办学校勤奋从教,所带的初中毕业班的成绩年年优异。又听说,你的身体不大好,几年前回乡了。

今日,你的秀发是否依然乌黑飘逸,或许岁月已染白了你的秀发?我从你《我们村的老槐树和庙》的文中,触摸到了你那依然热爱生活的心;从你的《老金的迷茫》,感觉你仍然坚守着,奋斗者,虽然迷茫……而最让我感动的是你写的《重逢在<印台文艺>》的文章,居然是叙写我的。我看后颇为感动,而后觉得愧疚。二十年华似流水,我与你未谋一面,而你给我的善良温情不减。一切都幸好,姐姐你依然热爱文学,生活磨砺过后,你心静如水。

你在文中写到:细细品读明利的文章,熟悉的影子扑面而来,字里行间跳动着那个积极上进、爱岗敬业的青年形象,我可以确定他就是二十年前曾经一起共事的张明利。你感慨到:二十多年前因学生与你相识,二十年后因文字与你重逢。时光易老人易散,前路迢迢愿君安。路上的暖,岁月的念,它似一抹浅浅的轻影,拂过时间的巷口,伴着人们的笑,也伴着落雪的静,伴着阳光的暖,也伴着轻起的念。

“落雪的静”、“轻起的念”—— 此刻,你是不是正坐在窗前,看着雪,静静的想着那个二十年前的某一场雪,我们曾经在雪地里一起赏景,一起开心的笑过。我心底有好几次都有去看你的冲动,然而终未成形,是我的懒吧。心有灵犀,我们在印台文艺相逢,那就把我们这份纯真和友谊保持下去——心心相印,拥抱我们彼此的美好生活吧。

你待我如弟弟,所以,我要永远亲切的唤你姐姐。让我们在异乡彼此思念吧,把这份温情深藏于心间。

此致,祝愿好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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