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

散文集·似水流年 // 鸣鹿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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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树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初一。

那时我还小，总是把父母口中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奉为圭臬。课上是课本，课间还是课本。年少的我一心只想着如何在学业上力挫群雄，让父母开心。

风吹拂着试卷，我全副心思都沉浸在试卷中，心无旁骛。

或许是她太无聊想找到一个好玩的游戏，抑或许是她想戏弄一下眼前这个低头读书的少年。她偷偷地丢下一片绿叶，扔到我的头上。

我一开始没有理会她，随手拾起，起身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施施然，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或许是看到我全心向读的模样，她觉得好有趣吧，似乎她来了兴致，盯上了我。

于是乎，课间、午休、上课，他总是时不时地派风作为他的使者，将那一份份独一无二的艺术字写成的绿色的叶形的信件送到我面前，颇有誓不罢休的架势。

我依旧不予理睬，统统丢到垃圾桶里。

时光流逝，春去秋来。我察觉到她的信变了，形状开始破碎，信上的内容也凌乱了，甚至出现大片的缺失或涂改。

终于，我拿起了她的信。我要读一读，她会跟我说什么呢？

然而，秋风萧索，摧残万物。她的信受损太严重了，一拿起来就碎了，我什么都读不到——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她想跟我说些什么。此时，我的心中稍稍泛起一丝悔意，我是否太过无情？

一整个冬天，都不再去寄信。或许是他终究心生绝望了吧？

岁月流转，万物轮回。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临。

春天来时，她还是会寄信。不过对象不再是我。

后来，我上了初三，任务重了。我总盼喜欢教室外面吹吹风，看到她比一旁的树矮太多，发也稀疏，像以前那样站在阳光下孑然挺立。

清风卷着一片新鲜的书签钻入我随身的笔记本，一丝绿意就藏在我挤满笔记的文字之间。

谁曾想，这竟然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纪念。

次日，一阵锯子的轰响打破了往日的宁静。我抬头朝窗外望去，几个工人正在她的身边忙碌着。

到了下午，那棵我甚至都叫不上姓名的树，连树桩也不见了，只留下了满地的叶子和残花。

风吹过，叶子和花打着旋儿，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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