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汇918】工作对日常生活的殖民

【1】@成为承载暴雨的夜晚

高一的某个夜晚,母亲拿刀指着我的鼻子,口中慷慨激昂地喊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知道这不是一个该笑的场景,但我确实笑出了声。
母亲确诊精神疾病是在我8岁那年,尔后岁月滔滔,她像乡土小说里每个村都会有的疯子一样,肉体不动如山,灵魂泥牛入海。第一次带她去精神病院时,我坐在诊室外的蓝色小椅子上,听到父亲在里面诉苦:“她不用上班,孩子也很乖,问题究竟出在哪里?”那时我的眼前浮现出二年级参加作文比赛,父亲给我改稿,大笔一挥将幼稚的文辞改的华丽,而后用浮夸的语气读给母亲听,读到结尾的“我,爱妈妈”时,母亲和我都不好意思地转开了脸。在这个家里,“爱”最常出现的地方是参赛作文,在生活中是很难听见的。
从上小学时我就在困惑:绝大多数同学的母亲都有工作,为什么我的母亲一直待在家里做家务?我们的家很小,经常搬迁,有时漏雨,有时发着霉味,有一阵家里没有马桶,大人小孩上厕所都在一只痰盂里,母亲父亲轮流下楼去倒。这么小的家,竟然滋生出那么多的任务,让我的母亲在三十平米的空间成为一位西西弗斯。父亲说这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我。我能很轻松地总结出我父亲的形象:晴时博学温和,阴时暴怒无常。但对于我母亲,每次写作时,我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我所想起的只有洗衣机在夜里轰鸣,厨房里塑胶手套摩擦碗发出怪声,煎蛋在油花中膨胀,听起来像一场暴风雨。
生病之后母亲家务做的少了,原因是她认为一切都有毒。脱离了家事之后,她展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诗性——她每日凌晨四点起床读书,读的是她搜罗来的佛经、道教书籍,各种神鬼传说,以及一本诗经,她将那些文字像咒语一样倒背如流,偶尔,她抄一些片段给我,逼我读。她的想象也突然变得极瑰丽,有一次,我带她去看电影,回来后她压低嗓子,眼神露出野兽一样泛绿光的兴奋,跟我说:“你看见另一个世界了吗?我们回来的路上穿过了地狱,里面有三足的鸟人,头是青绿色,喙长长的衔着鬼火;有判官,手里盘着发光的珠子,那些珠子就是人的灵魂。”她凑近我,在我的耳边,极轻极轻地:“你这具身体的灵魂就是被那些人通过镜子换走了。你是镜子里的人。”如果她有机会从事艺术创作,尤其是奇幻恐怖题材,想必会比我成功的多。
生病后她总是认不出我,或者说,她无法将正在长大的女儿与她记忆中的女儿对上号。
关于我八岁前对于母亲的回忆,至今都已经模糊,只有几点印象:她在街上看到乞丐一定会捐些钱,父亲说她太容易被骗,但又说善良是最可贵的品质。她有很重的闽东小城口音,父亲嘲笑她把“晕车”说成“庸车”。某一次我因为没考到满分被骂哭,她在父亲走后进门安慰我,轻轻地说“98分已经很好了,不要难过。”在我八岁,也就是母亲三十七岁之后,天崩地裂,她大脑里的病灶将她的性情完全改变。起初是不断的逃离:她会花一整天站在天桥上向下看,车流在她的脚下一往无前地延伸,直到找遍附近街区的父亲气喘吁吁地将她带回。她要求我同学的家长将她带回家,她坐在人家的沙发上,有些艳羡地看着他们干净宽敞铺着瓷砖的客厅。那时舅舅失业,将外婆与小表弟送到我们家寄养,四十几平米的出租屋挤了五个人,其中有一个老人、一个两岁的小男孩、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一个八岁还在尿裤子走不稳路发育失调心理脆弱自理能力为零的女孩,还有我的母亲。母亲开始天天跟父亲吵架,其中大部分话题围绕着钱和房子,她说如果当年拿她工作的存款买了房,现在她也不至于没脸见人。父亲只是一味抽烟。后来我才知道当年无法买房的真正原因,但那不是能在公共平台讲的事,人的苦难有时荒谬的难以想象。所有人都觉得母亲只是心情不好,直到她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怪物是如何侵占她的丈夫和女儿的躯壳,市场上的钱如何膨胀为原来的十倍,她拒绝吃除了白饭以外的任何食物,拒绝购买任何生活必需品,世界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充满了危险。那时我们才意识到不对。
母亲确诊精神病后,亲戚们纷纷跑来我家商讨此事。大姨说,她又不是不做饭洗衣,问题不严重吧?(我知道大姨是怕母亲被抛弃才这样说。)舅舅说,世界上哪有什么精神病,就是心情不好。唯一念了高中的小姨说,应该住院治疗。我不知道商讨结果如何,但什么都没有改变,外婆和表弟在家里又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母亲还是每天洗衣、做饭。之后的十年里,小姨的女儿、我的表姐在高三确诊焦虑症,舅舅查出了抑郁症,也许这支家族的血脉里潜藏着危机,但唯有母亲格外严重。母亲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但后来不知为何停药了,也许是她不肯吃,也许是心力交瘁的父亲找不到再带她去一次医院的方法,也许是我要念书,要补习,全家都要用来托举一个学生。家里的争吵越来越多,那种争吵不像寻常的争吵一样有逻辑可循,而是毫无意义的、疯狂的,主题围绕着不存在的神明、幻想的恶人、穿着人皮的怪物。她常常拿着我四岁时的照片,问我,你看见我的女儿了吗?我一遍遍告诉她,我就是你的女儿。她冷笑一声,别骗我了,你把我的女儿杀掉了!某次父亲声嘶力竭地和她对吼,忽然崩溃了,转头问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我们都知道答案。在母亲发病前,父亲曾经问过我,想要一个弟弟还是妹妹。没过多久,一个夜里,母亲痛的卧床不起,而后父亲再也没有提起过弟弟妹妹的事。第二天,我在父亲的百度里翻到许多“小产症状”的浏览记录。大概一周后,吃早餐时,母亲趁四下无人,偷偷凑近我的耳朵,告诉我:“其实妈妈当时是流产了,你不要告诉外婆,这是我们的秘密!”之后,她的精神每况愈下。我小升初考上了一所私立初中,在当时的榕城,教育资源集中在几所民办初中,公立初中大部分孩子考不上高中,而私立校的最后几名也能进市重点。私立初中一年的学费是一万多,加上我并非一个读书的苗子,父亲无法接受我的平庸,咬着牙给我报了补习班,他把对我们家而言很恐怖的那些金额算给我听,告诉我,你妈妈已经这样了,以后全靠你了。而这种时候母亲总是望着窗外,眼神放空。我其实很想问一句,这些钱拿来给母亲看病,会不会造成一些改变?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从小无法集中注意力,在学校里跟不上课程,成为差生之后,和父亲的矛盾也愈加激化,一家三口两两一组地爆发争吵。在父亲骂我不上进时,如果母亲处于严重的发病期,她会愈发不相信我是她的女儿。在她的心里,女儿的形象始终乖巧、聪慧、永远是第一名。我不再愿意和母亲共情了。我憎恨着我的父亲,同时,我知道,担负着我昂贵的学费的人是他,焦头烂额地阻拦母亲做出危险行为的是他,整个家都担在这颗花白的头颅下瘦弱的肩膀上,所以我没有立场恨他。同时,我明明知道疾病并不是母亲的错,她是整个家最辛苦、最无辜、最痛苦的人,但我忍不住开始憎恨她,但我没有立场恨她。我没有优秀到让家人放心的地步,所以我应该恨我自己,我也只能恨我自己,但我无法毁灭自己,因为母亲的未来仍然需要我,她无法工作,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每个人好像都有错,每个人好像又罪不至此。思来想去,一切错误都出在血缘关系上。初中的我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叫这个女人“妈妈”。
……这种坚持一直持续到高一。
初三时母亲失踪过一次,我在居住地和户籍所在地的警察局里鞠躬求他们不要踢皮球时,发现一些古怪的事实。我的父母原来并没有结婚,这个家的户口本上唯我和母亲二人,法律上,我和我的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我翻了父亲的手机,发现许多年前他和前妻的对话,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位前妻的存在。父亲是台湾人,但我出生后,他一次都没有回过台湾,我也从未见过爷爷奶奶。父亲比母亲大二十岁,和我的外婆年龄几乎相等,在我上高中时,他的头发已有一半都是白色,而母亲在客观的眼光里算个美人。种种的古怪加起来,高中,我终于下定决心去质问我的父亲。那个下午,我终于得知了部分真相:
我的母亲,是被我的意外诞生捆绑在父亲身边。我的父亲,是因我的意外诞生与原来的家庭决裂,永久滞留在大陆。其余他没有说,但我能猜出来:在零零年代的大陆,穷苦的、农村出身的、父亲癌症住院的、三女一男里的二女儿,与当时还有点闲钱来陆创业的台商,走在一起的理由足够充分,但绝不应该组建家庭。这个家原本不应该存在,父亲是杀死一半母亲的凶手,而我是另一半。我是那个用血缘把母亲拖入不可挽回的境地的,孽种。
几天后,母亲跟我又爆发无逻辑的争吵,她被那些幻听与幻视折磨的怒气冲冲,我凝望着她陌生的脸,意识到:这个怪物是因为我才出现的,没有钱的家,没有保障的婚姻,没有照料的生育,无法逃离的苦难,这些或许不是我的错,但如果我消失了,也许她本不需要滞留在此。我恨她,毫无疑问;但她本来就更应该恨我,这些毒素纠缠在血脉里,顺着脐带从她的子宫流向我的身体,永永远远地缠绕着我们的脖颈。我突然很累。
我知道她在枕头下总是放着一把刀,我说,你拿刀捅死我吧。
母亲说,我现在就掐死你!
母亲把我按在床上,牢牢地掐住我的脖颈,气流被阻断的晕眩中,我看到她因长久失眠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倒映出我涨红变紫的脸,接着视野扭曲了,幻觉里,我好像用母亲的眼睛看到了她所见的一切:房屋中的鬼魂,永不停息的低语,背叛了她的世界……之后我记不清楚了,意识模糊时,凭着本能的求生意志,我好像叫了一声,妈。
母亲松开了手。她显得很惶恐,又有点快乐。我缓过神来时,面前摆着一只碗,碗里是切好的水果,淋上了酸奶,母亲很高兴地说,吃吧,我等你好久了。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我想起五岁生日那天,母亲买了一个很小的蛋糕,五根蜡烛插的满满的,她在烛光的那一头看着我,教我闭上眼许愿。
现在这些事都过去很久了,父亲去世后,我和小姨第一时间把母亲送去住院治疗。她是被我骗去的,被护士押住时母亲声嘶力竭地诅咒我,当时我已经做好永远失去她的准备,但得益于现代医疗的发展,三个月后,我忐忑地去看望母亲时,她成功认出了我。
生活中突然出现一个能够沟通的血亲是一件很怪的事,我和母亲都没有适应。她的记忆出现了十年的断层,一眨眼,女儿突然和她一样高,上大学了,不用她交学费和生活费,从她的膝边独立出去。而我也已经有十年没有拥有能够沟通的母亲。我们默契地不谈过去的日子,她住进亲戚家中,我逃到了北京,借口学习和兼职太忙,每个月只给她打几次视频电话,偶尔打点钱回去。刚开始我们很生疏,像陌生人一样问候,她说话还有点不太清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跟我说,很感谢你。后来,她找了一份火锅店服务员的工作,重新步入人间。她开始看电视剧,开始刷抖音,有了喜欢的明星,在工作中交到了朋友。她开始问我要不要钱用,北京冷不冷,有没有出去玩。
去年八月,我鼓起勇气回了一趟老家,母亲很高兴。我其实比高三胖了些,但她坚持觉得我憔悴了,每天早起在高压锅里提前给我炖好中午的汤。晚九点我去接她下班,她推着自行车,慢慢地陪我走,车来车往,狭窄的街道旁,霓虹灯在湿润的夜风里流动成一条河,在过去,母亲站在天桥上看着这条河从她的脚下流过,奔向她不可见的远方,而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坦然地置身其中。我们穿过水果店、面包店、便利超市,喂了隔壁小区常驻的流浪猫,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穿过最后一条马路。
像十一年前一样,母亲伸手挽住了我,说,小心红灯。
我挽着她,说,好。

 

 

【2】工作对日常生活的殖民
(以下引自 大卫·弗雷恩《对工作说不》,pp.78-79, 81-83)

阿多诺强烈地反对爱好一词,认为它贬低了无偿活动的价值。在一段令人难忘的文字中,他自豪地说道:

我没有爱好。并不是说我是那种除了勤奋地完成规定的任务之外,不能利用自己的时间做任何事情的工作狂。而是,就我职业范围之外的活动而言,我也无一例外地非常认真地对待它们……创作音乐、听音乐、全神贯注地阅读,这些活动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称它们为爱好,是对它们的嘲弄。(Adorno, 2001:188-189)

阿多诺经常被人指责精英主义,因为他采取了“高级”文化和“低级”文化这种相当激进的区分。在上面的引文中,他对阅读、创作音乐和听音乐(放心,一定是古典音乐)的严肃旨趣隐隐地与“更低级”、更逃避现实的文化形式形成对比。我不会在此为这种区分辩护,但我还是希望指出,阿多诺关于人们的时间受到围攻的普遍论断,具有很大的当代意义。我们可以想想,标准的八小时工作日在多大程度上将自由时间分割成碎片。全职工作者的时间体验是一系列快速离散的时间碎片:工作时间和自由时间不断交替,而自由时间仅限于晚上、周末和节假目。当自由时间以这种方式被分割时,阿多诺遣责的那些草率的爱好,就可能成了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唯一能做的事情。少量的自由时间为我们参与更实质性的自我定义的活动提供的空间极为有限——而这些活动往往需要稳定的时间和精力的投入,无论是专注、奉献、建立社群或者学习新技能(Lodziak,2002:100)。这种情况的最大受害者是当今典型的忙碌工作者:他们天黑时才乘坐交通工具回家,仍然有电子邮件要回复,经常感觉到筋疲力尽以至于无法与家人进行情感交流,除了睡前喝酒和看电视外,他们不愿意做其他事情。这里的重点并不是说喝酒或看电视是“低级”活动,而是工作者已经被剥夺了选择其他活动的时间和精力。

……

阿多诺关于工作对我们日常生活的殖民趋势的更普遍的担忧,从未像今天这样切中肯紧和普遍适用。这不仅是因为自由时间的碎片化和工作日的日益溢出,还因为现在处于空窗期的人们也面临自由时间消失的危险,甚至对还未踏入雇佣劳动世界的年轻人来说也是如此。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新出现的就业力方面的压力:每个人都有责任提升自己的职业前景,通过培训、获得教育证书、搭建人际网络、学习如何展示正确的个性,乃至积累与雇主价值观相匹配的人生经历。在21世纪早期,就业能力的观念已经上升到引人注目的地位,它成了新自由主义政治哲学的关键,在这种哲学中,国家和雇主不再致力于或被认为有责任为公民提供持久和有保障的工作。那些支持新自由主义政策的政治家,一方面美化有偿工作,另一方面却在摧毁传统上为公民提供的社会保障措施,使人们不再能够有效地抵御劳动市场的不确定性。在这种背景下,个人坚持不懈地提高自身就业力,逐渐被视作国家繁荣和个人幸福的关键(Chertovskaya et al., 2013)。

当人们感到自己的未来缺乏保障时,保持就业力的压力就会变得更加显著。以1990年代开始,理查德•桑内特(1998)、乌尔里希•贝克(2000)和齐格蒙特•鲍曼(2000)等有影响力的社会学家就普及了资本主义社会已经进入一个没有安全感的时代的观点。最缺乏安全感的是那些不受工会保护的人,收入低至难以负担生活必需品的人,陷人债务陷阱的人,或是不能享受医疗保健、产假和体面的失业救济金等社会保障的人。这种不安全感可以降临到每个人身上,从非法受雇、工资微薄的无证移民工人,到担心失去福利待遇的单亲父母,还包括那些未来可能不断地签订短期合同、搬迁和求职的创意或学术工作者。事实上我们可以说,不稳定性是每个依赖工资生存的人的基本状况。恩格斯在1840年代对曼彻斯特工人阶级的研究中提醒我们,工人长期以来一直生活在不被经济生活所需要的恐惧之中:“[英国无产者]没有获得过丝毫保证,他所拥有的技能在将来能让他赚到购买生活必需品所需要的工资。每一次商业危机,每一个雇主的一时兴起,都有可能让他失业。 ”(Engles, 1987)在当今社会,越来越多的人生活在高兹所说的“普遍的无保障”状态下,他们总是在某种程度上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失业或半失业,可能成为无保障或临时的工作者(Gorz, 1999:52)。

在这种社会和政治气候下,保护自己免于失业和低质量、低薪工作的压力越来越多地落在个人身上。对许多人来说,培养就业力这件事本身就像是一项终身职业:大多数人都明白,“出卖劳动力的可能性取决于他们为了再生产自身的劳动力而不断投入的无偿、自愿、看不见的工作”(Gorz,2010:20-21)。就业力甚至占据了孩子们的思想。我记得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曾经对我说过一些话,当时我在他的学校协助进行一项反吸烟计划的研究。我问他为什么喜欢这个项目,他回答说:“这会让我的简历好看。”这将我们带回到阿多诺的论断,也就是通常认为属于“非工作”的生活领域,也可以被视为有偿工作需求的延伸。这里令人担忧的是,对生活的享受越发服从于为了满足劳动力市场的个人素质培养。当就业力的发展成为实际的必需品并且占据人的大部分心思时,我们就会越来越投入时间去做需要做的事情,而不是进行那些本身就具备价值的活动,也就是能发展我们的个人能力,充实我们的友谊关系,或者仅仅是我们喜欢做的事情。仅仅用于满足每个人所定义的真、善、美的标准的自主活动的时间越来越少。

 

【3】郑峻

一个感想,最好直接发布产品,用出色性能和稳定品质打动用户就好,市场自然会买单。
不要再谈企业或者企业家的奋斗历程和心路艰辛,真没必要打造完美人设。
用户只需要感受产品,没必要和巨头企业和超级富豪共情,体会他们研发有多不易。真正不容易的,是努力工作挣钱养家消费的普通劳动者。

真很不喜欢这种营销方式。就事论事,不针对谁。

 

【4】织女Vega

张爱玲真是个乌鸦嘴。她在《都市的人生》里说中国人觉着历史走的是“竹节运”,一截太平日子间着一劫,直到永远。不要管她说什么,你看看历史。是不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百姓偶尔有几天喘息的日子,休养生息的日子,总的说来就像张养浩讲的那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看不清历史?如果你看不清历史,你也看不清现在,看不清现在,你也看不清明天。

 

【5】唐不闻

《大义觉迷录》里,雍正一共逼问了曾静三十七个问题,大致有三种:

第一种:
曾静,你在书信里说:……。其实我是……。现在问你,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你现在还这样认为吗?

第二种:
曾静,为什么别人都喜欢我,而你要那么讲我?

第三种(如图):
根据……很明显是你的错,你还不肯承认吗?你现在还恨我,觉得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6】@浮生日记

我勒个 评论这个续写怎么这么正的有点发邪了

@康斯泰布尔的雪白:我也来续一个:国王收养了全国的新生女孩做女儿,并培养她们成为优秀的人。女孩们创造了巨大的价值和财富,她们的后代,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都成为正直强大的人,国家由此愈发富强,王室也无比富有,可以让收养计划无限地进行下去。所以,国王永远不会有最小的女儿,因为一直都有更小的女孩出生。百年之后,预言在自然力量面前破了,老国王在睡梦中安详地去了天堂。但王室收养女孩的计划依然被保留,每一个新生的女孩,都被称为“国王的小女儿”

 

 

 

【7】政治学家罗杰·波士(Roger Boesche)在《暴君的理论》一书里总结了塔西佗著作中的八项专制权术。

一、要善于伪装和欺骗;

二、要想方设法破坏法治,以人治代替法治;

三、为巩固权力不惜让国民道德败坏和精神堕落(培养奴性);

四、利用人的欲望和贪念;

五、运用暴力,但享乐和纵欲是比暴力更有效的统治方式;

六,为民众提供他们需要的政治强人和神话领袖;

七、让每个人都按权力制定的脚本扮演好指定的角色。

八、让所有人都学会谄媚奉承,能娴熟地运用虚伪的公共或日常语言

 

【8】阑夕

今天lsp们调教豆包的进度已经发展到主人的任务系列了⋯⋯

 

 

【9】《凝固汽油弹女孩》是谁拍的?
世界新闻摄影图片社“暂停”这张原属于美联社退休摄影师 Nick Ut 的版权
并认为这张震憾人心的照片,是由越南自由摄影师 Nguyen Thanh Nghe 拍摄的。

 

【10】王天定

龙应台母亲节那天,在脸书发了一篇文章。很多人看了灾乐祸,嘲笑龙应台人设破产。说她当年的亲子三部曲《孩子你慢慢来》《目送》《亲爱的安德烈》“感动了千万人,残酷的现实是,她的两个儿子菲利普和安德烈,基本不理会龙应台。”,

但是,这些人可能太兴奋了,压根儿没注意到,龙应台贴出来的这篇文章,根本不是新作,就是当年《目送》中的一篇。

这世上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也有更多的蠢货,听不懂别人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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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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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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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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