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当社恐诗人遇见夏夜音乐会
盛夏的傍晚,空气烫得能煎荷包蛋,我抱着西瓜蹲在荷塘边,啃得汁水横流。忽然一阵风路过,顺手揉了把荷叶的脑袋,满池绿裙瞬间蹦起迪来。更绝的是,这阵风居然还兼职外卖小哥,裹着荷香往我鼻子里猛塞——好家伙,这纯天然香水直接把我香得打了个喷嚏,西瓜籽都差点喷到水里喂鱼。
转头溜进竹林避暑,刚靠上竹子准备刷会儿手机,冷不丁被"啪嗒"一声吓了一跳。仰头一看,竹叶尖正往下滴露水,敢情这片竹林在集体吐口水!水珠砸在石板上,叮叮咚咚敲得比我敲键盘改方案还起劲,合着它们在搞即兴打击乐?我蹲在旁边当人形观众,看竹叶子在风里扭秧歌,露水跟着节奏蹦迪,突然觉得这免费音乐会比某音直播带劲多了。
摸着口袋里躺灰的尤克里里,我突然手痒。上次学琴还是冲动消费,教程视频才看了三分钟就躺平。但此刻被这满塘荷花和竹林乐队一激,我抄起琴就开始乱拨——说是弹,不如说在和琴弦打架,声音堪比指甲刮黑板。正自我陶醉呢,扭头发现连青蛙都不叫了,蜻蜓停在荷叶上疯狂搓翅膀,大概是在给我发"难听预警"的摩斯密码。
抱着琴瘫在石凳上,望着月亮无声吐槽:伯牙摔琴是因为知音难觅,我这水平怕是把琴弹成碎片,都召唤不来半个听众。隔壁竹林又开始"啪嗒啪嗒",敢情它们在嘲笑我?得,收拾琴回家,毕竟这年头,能欣赏我这种"抽象派音乐"的,估计只有垃圾桶了。不过没关系,明天我带着蓝牙音箱再来,高低得让这片荷塘听听真正的天籁!
夏夜清音
暮色漫过荷塘时,风便带着暗号来了。它先是轻轻拨弄荷叶的裙裾,那些圆滚滚的绿盘子顿时晃成一片翠色的波浪。藏在叶底的荷花再也藏不住心事,怯生生地探出粉白的脸庞,将积攒了整日的清香,随着风的节奏成串抖落。这香气像是掺了蜜的薄荷水,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沁得人连骨头缝都透着清爽,暑气也在不知不觉间化作了绕指柔。
穿过曲径,拐进一片幽篁。月光被竹叶筛成细碎的银箔,铺在蜿蜒的石板路上。忽然,一声清越的“滴答”打破寂静,仿佛谁用玉簪轻叩瓷碗。紧接着,此起彼伏的脆响在竹林间蔓延开来,像是无数颗透明的珠子,顺着翡翠枝桠滚落,坠入松软的泥土。竹叶被夜露压得微微弯下腰,每一次颤动,都在奏响独属于夏夜的圆舞曲。
被这天然的韵律撩拨得心痒,我快步回到书房,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把桐木古琴。琴身泛着温润的光泽,琴弦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等待一场盛大的演出。指尖轻挑,琴弦震颤,《高山流水》的旋律倾泻而出,时而如清泉石上流,时而似松涛穿谷过。然而,琴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却无人应和。窗外的蟋蟀依旧自顾自地拉着它的“小提琴”,竹林里的露珠依然在跳着它们的独舞。
倚着雕花木窗,望着满天繁星,心底泛起一丝怅惘。千年前,伯牙摔琴谢知音;而此刻,我抚琴却无人听。或许,这世间最美的音乐,本就是与自然的对话,是清风、是荷香、是竹露,它们才是最懂韵律的听众。想到此,不禁莞尔,将琴轻轻收起——今夜,我已然与这天地共谱了一曲,又何必执着于俗世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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