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难忘的合作
一次难忘的合作
晓 炎
首届全国公安系统“卫士之光”摄影美术书法作品展览于一九八六年九月在北京中国革命博物馆隆重举行。我和程十发先生创作的中国画《亲人》经过几度评选终于展出了，回想起和先生合作的经过，真是历历在目。
程十发是我的先生，他是位风趣、幽默、实实在在的艺术家。记得《交通民警书画展》开幕那天，我去请程先生来观展，很多人都说，他现在当了国画院院长了，不一定肯来，结果，他风风火火的来了，而且准时到，观展时，他常取下眼镜走近，认认真真地仔细看着我们每一幅作品，他看到了我的一幅国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也就是《亲人》的雏作。当时的画面是一个小女孩手拿气球迷路了，先生说，这张画还可以画得更好。
公安部要开画展了，画什么呢？当然是画民警的高大形象，我脑海里闪现出民警笑嘻嘻对迷路女孩说：“不要怕，叔叔带你回家”的景象，要以小见大，寓意于情。要是我和先生合画……我这样想到，回家后，在原稿上连起三稿，民警和小女孩的形象出来了，我带着水墨香味的原稿，来到先生家。不巧，先生去京开会，只好拜托师母，我真担心，他太忙，会把这件“小事”忘了。
一星期后，我又去他家，师母告诉我，他刚下飞机，在睡觉。晚上，我见到了先生，提起这事，他忙说，刚画好，说完，他从楼下拿着画稿走到楼上气喘喘的交给我：“画得不好，这，这民警的颜色你涂，你有生活比较熟悉。”我高兴地打开画稿，只见，背景补的是鲜红的花，女孩的颜色也涂好了，看着这漂亮的画稿，我兴奋的脱口而出：“您真好，这么忙，还帮我画，”“哪里，这又不是你的事，是大家的事，你也忙，我也忙。”他笑笑的回答我，是啊，我望着他那微红的眼睛，显然是旅途的疲劳。
叫什么题目呢？就叫《亲人》吧，好！比我原先的题目更简炼和诗意，这是先生最后定的，有趣的是他在落款时竟把我的名字写在前面，他压了一个不大的姓名章在后，想不到先生这小小的“疏忽”，竟会引起一些人的疑问：为何要把我排在先生前面？真是先生谦虚，引来了一场误会。
我想先生背景画这么许多花，是为了象征儿童是祖国的花朵，为了突出女孩的脸部红润，我也打破过去英雄人物舞台光线色，要画出民警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尤其是交通民警每天风风雨雨站岗执勤，脸上不可能涂上油彩，民警和女孩的脸部颜色正好是强烈的对比，笔墨技巧趋于写意，画面颜色基调趋于暖色，使人看了更可亲、可爱、可信。
这不仅仅是一张画的师徒感情，而是凝结着先生对我们祖国的热爱，对我们这工作的支持和鼓励，是一首警民鱼水情的赞歌。
(发表于1989年9月24日《文汇报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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