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汇927】郑州人想退房都想疯了

郑州人想退房都想疯了。
我的咨询里面，有一半是房屋质量，各种裂和漏水，有一半是烂尾楼，烂尾楼里10个有5个是郑州，还有2个是郑州周围的河南其他地区，最后3个全国合起来。
郑州保交楼口号喊得最响亮，但是盖不起来、盖到一半强行交的房子，怕是很多都在郑州。
咨询的绝大多数，都是想自己悄悄地退，想在我这得到什么高招。
我说你们得组织，他们就给我抱怨，一抱怨邻居们不团结，二抱怨邻居们愚蠢，三抱怨上级打压，四抱怨法院不公，我听得多了，有时候会回怼两句，我想告诉他们，你们打电话找我咨询，我也没收你一毛钱咨询费，你没必要和我辩论，我说什么你反对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还有一些行动派，有从北京、南京、上海、深圳回老家维权的郑州人，这些人在过去几年前赴后继，回去组织业主维权，基本都是失望至极，表示以后再也不回郑州。
有一直在反复、不停起诉的郑州人，有的是接力赛，你输了我上，我输了你上。
也有运气好，在保交楼前夕赢了官司，保全了监管账户的幸运儿。
有输了一轮又一轮，打完一个一审二审再审，隔了一年又立案的。
什么情况？
2022年到2025年，小夫妻起诉之前，郑州可能一套房子都没退过。
我不客气的说，我们从全国烂尾楼审理的情况来看，郑州这种特别极端的司法黑洞，覆盖面最大最广，做事风格极端，可能就相当于烂尾楼“放开”最晚的一个洼地。
这事要从22年说起。
2022年开始保交楼，保交楼专班，主导是住建系统。
住建系统对烂尾楼的认知，就是老百姓一旦退房，或者起诉要违约金，就有可能去保全监管资金账户，导致原来剩余的购房款、纾困资金以及白名单贷款，这些原本要用来盖房子的钱被拿来退房子。（其实这个是个错误认知，因为就算查封了监管账户，按照现行规定，只要住建不同意，这个钱是不可以执行的。过去是可以执行的）
像郑州，买房的时候一平米一万五六，盖房子一平米可能一千五六，也就是说，退一套房子的钱能盖十套房子。所以领导就不允许退房。
但是法院下判决的时候，他不会这样写。
只有个别的法官会在判决中说，是保交楼专班不同意退房，所以不能退。
因为这又涉及到了政府领导的责任问题：行政不能干预司法。于是双方形成了一个默契，就是你问保交楼专班，我起诉退房行不行，保交楼专班说，行政不干预司法，想告就去法院告。
于是，等你真的去法院告了，又会被各种判败诉。
败诉的理由五花八门。
有说你房子能盖好，法院为你好别退。
有说疫情影响、大气影响，不可抗力，延期多少天多少天都不违约的。（起诉的太早）
有说你过了除斥期的。（起诉的太晚）
我说的这件事是不是事实，其实非常容易区分，因为法院判决文书全部都是公开的。
你可以从2003年出台了《最高院关于审理商品房预售合同纠纷若干问题的司法解释》（双解除的规定来源），一直看到2022年，之前怎么判，之后又怎么判，就可以理解，今年7月入库的双解除案例，实在是法律原本的样子。
郑州应该是最后一个“放开”的城市，因为我们在全国各地，去年就陆陆续续的拿到双解除的判决，包括河北，包括陕西，就是这些省份都能支持双解除，唯独郑州依然坚持不给退。
郑州在2022年到2025年7月，从公开的数据库上，一个退房案例都没有。
直到2025年7月7日双解除入库之后，突然小夫妻就发了抖音，说他们退房立案进去了，并且以一个相对而言非常快的速度缴费开庭。他们的影响力，给法院出了一个难题，如果堂堂正正的按照法律判，就应该让这小两口退房、停贷。
这样开了一个口子，给所有等着退房的郑州市民一条活路。
可以说，小夫妻这时候突然杀进来，算是给郑州的法治环境照进了一束光。
为什么说是活路呢？
因为郑州的保交楼禁令，应该并不是一直存在的，据我所知，虽然过去三年全郑州法院都不给购房人退房，甚至不立案，但是银行起诉业主的案子，是打的飞起，早就放开了。
只要保交楼一宣布交房，哪怕是没有手续，哪怕是小区一片狼藉，哪怕是10栋楼只能交3栋，哪怕是地下室都没修，哪怕是临水临电，都不影响传票如期而至。
郑州有很多有意思的房地产特色，比如，他是全国极少数还有大量首付贷的城市（在全国绝大多数地区都因为违规而严格禁止），他也是要求购房人必须花钱请担保公司给银行按揭贷款担保的城市。
以我对全国范围内其他城市房地产政策的了解，郑州的房地产是非常有特色的。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就多说几个，郑州是全国少数所有网签都是预告登记的城市，郑州是少数交房就办证的城市，郑州是在北方城市中小区绿化做的最好不像北方的城市。
这些特点，是有优有劣。
但是一万个优点，抵不上一个缺点，就是对购房人过于残酷、对开发商太好。
保交楼三年，大部分购房人日子也不好过，经济大环境不好，就会有人失业、减薪，有人没活到房子盖好，有人因为买房分手了，有人得了重病。
这些购房人，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还贷款，由于房子烂尾了，所以他们是因为维权断供也好，是真的还不上也好，是因为不懂也好，总之，不还贷款的业主比例相当的高。
这房子，不交还好说，可以一直拖着不还贷款，一旦房子能交了，保交楼专班一句话，银行就扣担保公司的钱，担保公司就起诉业主。
一旦起诉，就是胜诉，一旦胜诉，就意味着用现在的市场价的房子法拍，抵不过银行贷款本金利息的零头，郑州的房价早已跌穿，如果不让这些购房人起诉开发商（商品房预售合同纠纷），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只能在借款合同中当天然的违约方，他的首付也拿不回来、贷款也还不清，房子也没了，这么大规模的人群，不逼死几个是很难想象的。
有一天，又是郑州的购房人来咨询我。
我给业主讲解法律规定，组织建议，业主跟我说，徐律师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们业主在群里讲这些，都被警察打电话警告了。
我说我全国到处做咨询，这些话天天讲，别担心。
话音未落，收到了一个短信提示，说我是疑似诈骗。
客户也收到了这个提示，提醒他防范我。
我真想把郑州的咨询全屏蔽了，尤其是郑州人里面，虽然有很多明事理的业主，但是还有相当比例的蠢货，给他们免费帮助还要被他们怀疑，明明是他们找我咨询的，搞得我好像坑了他们一样。
我真想把郑州的咨询全屏蔽了，但是我的同情心不允许我这样做，哪怕我已经非常忙了，我知道郑州所有的电话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对他们而言也只是苦难，知道真相，他们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但是小夫妻就不一样了。
其实在很早之前关于他们的文章里，我一般不愿意去批评一个具体的人，更愿意批评一个组织。
我认为小夫妻应该把他们的注意力放在烂尾楼的维权上，而不是把重心放在要2万块钱，否定烂尾楼烂尾，毕竟融创城6期每年都是年底交房，每年年底也没交房。
现在小夫妻的起诉，给郑州法院送了一道选择题，是选择法律，还是选择政治。
是依法治国，还是搞权大于法。
本来文章写到这里就很足够了。
但是还要多写两句，因为傻瓜实在太多。
1、烂尾楼退房，钱也有房子也有，不退房才是钱房两空。
2、2003年~2022年，以及2024年之后，双解除都是可以的，不允许的原因就是政策因素。
3、在历史上，关于烂尾楼能不能退房的政策，一贯是房价上涨想方设法交房（2014、2015），房价下跌保障老百姓能退房（2002、2003），最高院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2023年1号解释）。
4、烂尾楼允许普通人退房，银行不会因此垮掉。
前面3点我在其他回答里已经多次解释，在此不再赘述，关注我的朋友都可以替我回答评论区的疑问了。关于第4点，就是总有傻子认为，退房了银行就完了，这是大错特错的。
一个房子烂尾了，卖不掉，银行的贷款就是收不回来，这里说的银行并非只有给小业主贷款的银行，其实给开发商贷款的银行才是大头。
保交楼排斥破产程序，会导致整个债务周期搞得过长，影响了第一家金融机构的退出，会增加极大的资金占有成本，同时，为了把房子盖好，白名单的银行和国开行的资金会进去，这些钱进去了退不出来，因为保交楼盖了个破房子、烂小区。
他们对购房人说，容缺竣备、强行收房，但是他们没办法给二手房市场的买家一个交代，就是没有人会傻到去买这样的房子，这就等于变相的把剩余货值牺牲掉了。
保交楼专班会为了完成保交楼认为，把烂摊子玩命往后甩，房屋质量、房子验收、房屋保修、房屋产权、施工方债务、银行债务，统统甩给未来，反正我只管我自己。
金融机构在这里头扮演的角色，可以说是一点儿也不能实现自身的利益诉求。
至于那些按揭贷款的银行，在业主真正断供之后，他们大规模的起诉收割业主，本身也是极其有争议的。我们地方政府也好、法院也好，一个一贯的思想就是要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所以到底把起诉断供业主这个事情，在立案执行层面放开到什么程度，是这个硬币的反面。
如果你从公平公正的法律角度说，银行本来就应该承担这个风险，业主的购房款无论首付还是尾款，无论解除还是履行，都应该是优先保障的，最高院说这个的时候提到了一个概念，叫生存权。
就是你银行失去的只是钱，老百姓损失的是命。
所以原本的法律设计，就是房子烂尾了，银行必须承担损失。
如果你不想承担，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审查贷款，放到监管账户，把监管账户看好了，是因为法律不允许这样做吗？
如果真的是银行的利益最重要，不能让银行吃亏，那放那么多白名单贷款去保交楼，难道是闲得蛋疼吗？
我们的评论区有很多人，脑子特别奇怪，他们分析问题，总是搞一些权谋、计策，好像有一盘大棋一样。
我们的政府也好、银行也好，不是一个人，是大群人，不存在一个什么刘伯温、房玄龄，藏在幕后天天谋划这个谋划那个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按部就班的履行他的职责，表达他的诉求，或者谋求经济利益，或者谋求政治前途。
只有无聊到抠脚的看客，会把一个复杂到难以想象的复杂社会，压缩成一本三国演义，以为靠一两个人运筹帷幄指点天下。
郑州这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特别厌蠢。
不是说郑州市民蠢，而是围绕着郑州的话题，总是会招来很多愚蠢的声音，这些声音过于响亮，以至于常常会实实在在的给购房人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比如什么，退房了，开发商没钱，执行不了，钱房两空。
我就看不了这种话，我特别讨厌人说话没有脑子。
但是只要你提这个话题，评论区这种声音就跟癞蛤蟆一样，呱呱呱的一大片。

梁文道《八分半》突然下架，为什么以及梁文道在想什么？
各大平台悄然下架他的付费播客，54岁的梁文道只是淡淡地说：“这种情况司空见惯。”然后继续他20多年未变的事情——在深夜酒店的房间里，对着麦克风讲述这个世界。
很难想象，一个做了20多年媒体的人，一个从电视时代就到网络时代的文化人，突然之间他的节目就从各大平台消失了。
这就是2025年8月20日梁文道遭遇的事情——他主持的付费播客《八分半》在喜马拉雅、小红书和B站被下架，内容全部清空。
据说是一次为期15天的暂时禁言，但具体原因没人说得清楚。
而梁文道自己的回应却很平静：“这种情况在社交媒体上并不罕见”。
为什么一个习惯了说话的人，能如此平静地面对沉默？这个问题得从头说起。
1970年出生的梁文道是香港知名媒体人、作家和文化评论家。
他主持过《开卷八分钟》和《一千零一夜》这样的读书节目，也曾经是《锵锵三人行》的常驻嘉宾，被观众亲切地称为“道长”。
他的声音低沉语速缓慢，视角理性维度宽阔，就像大海无边。很多人说，听到他的声音就感觉前路有光。
但就是这样一个习惯了发声的人，却常常说自己做媒体是“误入歧途”。
他真正钦慕的是法国作家布朗肖那样的人——从不露面，连编辑都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完全保持一个没有脸孔的状态。可惜他从高中开始写报纸专栏，太早进入了媒体圈，只能跟着这个行业的游戏规则走，而这个规则就是需要被人看见。
《八分半》是梁文道2024年4月推出的付费播客节目，订阅费299元。 这档节目很快成为中国小众播客圈层中的“顶流”，仅在小宇宙平台就有超过35，000名付费用户。
有人估算这档节目年收入可能高达1500万元。 节目内容不仅探讨文艺作品，还紧密关注社会热点问题。
梁文道曾在7月18日的节目中提到《八分半》的内容部分与已故作家蔡某相关，在7月2日的节目中，他讨论了“人们为什么如此怀念蔡某”，提到了香港社会的变化，反复提及已停刊的亲民主派媒体《苹果日报》和《壹周刊》，甚至还用英文表达对身陷囹圄的壹传媒创办人Jimmy的感激之情。 这些内容显然触碰了一些看不见的红线。
为什么他非要谈论这些可能带来麻烦的话题？也许是因为他对理性声音的理解与常人不同。在梁文道看来，理性声音不是一个永远都有理性并且有道理的声音，而是一个随时预备接受别人有道理的声音。
这种对理性的追求从小学就开始了。幼时的他常听到大人们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无法自洽。那时他就意识到，他想做一个讲道理并且能够接受道理的人，而后者更重要。甚至在被下架后，他都不愿意猜测原因，只是说“我也不打算进行猜测”。
梁文道的工作方式很特别。他常年住在酒店，自称是“room service大王”。 深夜的酒店里，他会从行李箱中拿出麦克风，拉上窗帘，清空桌面，在木质桌上铺上酒店的大毛巾，然后把麦克风架上去，接上手机和麦。
他关掉所有灯，只留一盏桌灯，当他对着麦克风张口的瞬间，想象中那个面目模糊、没有性别的人影就会来到酒店桌前。
所以他在节目里从来称听众为“你”，而不是“听众朋友们”。 这种工作方式他保持了20多年——年轻时在香港一家广播电台给人讲书，一个人能对着麦克风做一个小时的现场直播。 那时候录音间是昏暗的，只开一盏灯，他通过眼前的麦克风，想象着对面坐着一个人。
为什么他能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说话？也许是因为他坚信“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有同情心的人，也希望这个社会变得更善良、更开放、更理性，是我几十年来做媒体的目标。”
他说过：“大家维持某种表面的体面，或者是对人好一点、友善一点，让大家都过得没那么难受，对我个人而言是很要紧的事。”
甚至会给酒店清洁阿姨一些小费，让她也能过得好些。 这种善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渗透在他的一言一行中。
他会对每个初次见面的人介绍自己，包括公司里的保洁阿姨。 有一次开会，梁文道对着新来的实习生伸手说：“你好，我是梁文道。”实习生愣了，说：“我当然知道。”
《八分半》的下架引发了一系列消费者投诉。 用户们发现他们付费购买的节目无法收听，要求退款却遇到困难。
有人在小宇宙平台投诉：“节目下架了，我怎么听以前的节目和后面的新节目？不接收退款金额的说法。”
还有人在喜马拉雅平台投诉：“下架之前完全没有告知用户，下架之后平台也没有任何解释与措施给到付费用户。”
这种局面可能是梁文道最不愿意看到的——他的节目成了消费者与平台之间纠纷的源头。
为什么明知道可能碰线还要继续说话？梁文道曾经在《八分》节目中回答过一位听众的提问：“我们要如何缓解对目前现状的无力感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
他是这么说的：“历史上所有的ha时代都会重新再来一次。我会常常提醒自己做好准备，我这辈子不可能都是这么太平，一定会经历一些什么事情。我要做好各种最坏的打算……到了最不堪、完全没有能力去做任何变化的时候，我能不能保住自己相信的某些东西，自己的尊严、一致性，自己的Dignity和Integrity，保住自己的一点清白……”
这段话现在听起来几乎像预言。
梁文道曾经形容自己心目中理想的知识传播像一棵大树：
起初，并没有学校；不过是一棵树底下，一个人讲，一些人听；讲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老师，听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学生，起初，只有一棵树。
他想象的大学和教育，是有一个人在树下，自己讲自己的故事，吸引来一批志趣相投的人。 即使在无数自媒体大号根据用户画像产出内容的时刻，梁文道依旧坚持给出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东西。
如今这棵树暂时被移走了，但那些曾经在树下听过故事的人，或许会在别处重新聚集。
54岁的梁文道曾经感慨岁月流逝：“一转眼，人生已经到了开始数得出余下日子的时段，身体各方面的变化也逐渐能感受到。”
但他也对变老有着独特的理解：“我们慢慢变老、慢慢成熟，是在帮助自己完成生命意义这件事。不断去跨越界限，不断去突破束缚，让我们更加自由，也让我们完成我们自己。”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如此平静地面对《八分半》的下架——对他来说，这只是又一个需要跨越的界限，又一个需要突破的束缚。
梁文道曾经说，理性是期待大家讲道理的期待感，是提问、交流、说服。
这种理性不是永远正确，而是随时准备接受别人有道理的声音。 在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里，他坚持着灰色的思考方式；在一个要么赞美要么沉默的环境里，他选择了理性地批评；在一个急于下结论的时代，他宁愿保留判断。
这就是梁文道，一个习惯了说话的人，在被迫沉默时依然保持着尊严。
他说媒体是一门手艺，而手艺人的本色，不就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吗？

你觉得你的命很苦吗？
预期问题。
今天多数普通人能享受到的物质丰富程度，几十年前是无法想象的。
去掉通胀率，人们单位时间内赚到的绝对财富也是高于过去的。
我妈曾经在鞋厂打工，当然非常辛苦，但是她说，再怎么着也比种地强，工厂一个月的工资可以买过去种地一年的粮食。农民是最苦的。
好多人都不信，今天最底层的人能享受到的进步成果都是以前帝王想都不敢想的。贵妃想吃个荔枝搞得大唐人仰马翻，民不聊生，而且吃到的还没你昨天超市买的新鲜。古代皇帝要是头痛了他有布洛芬吗？痛死他得了。什么满汉全席，吃得到刚捕捞上来的海鲜吗？抽水马桶，后宫佳丽敢想吗？空调洗衣机……
例子不胜枚举。
有点想象力的人都不应该对古人的生活有一丝一毫的向往。
顺便说下穿越剧最垃圾的就是服化道完全是一帮文盲在设计。今天任何一个人假如不幸穿越到古代，我的温馨建议是，如果可选最好当一条野狗。
也不用聊那么久远的生活。30年前大家过得什么日子，想一想。
但今天的人更幸福了吗？好像没有。你听那些赞美过去的理由，无非是那个时候吧虽然穷，但大家都差不多。简单说，他们不能过得比我好，否则我就不幸福。
那确实麻烦。毕竟几年前网上就人均百万，现在的小红书百万身家只能是挣扎在贫困线的水平。
网上所有（对，请记住是所有）生活的分享都是表演。无论是旅游照还是什么今日穿搭还是什么别的，全是。即便是最憨厚不装的分享也不例外。我这里说的“表演”非贬义，只是一个不带感情色彩的描述。我自己偶尔也发，但那不是我的生活。
因为真实的生活是无法分享的。
跟他人比较的背后其实是不切实际的期望的诞生。也就是说，生活不如预期，肯定感觉不到幸福。
预期就是“我认为那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俗称想得挺美。那可不就自讨苦吃吗。人生没有“如果当初”，更没有“我本来可以”。你仔细想想，跟你有啥关系？
你觉得不幸福，那是你觉得。你可以幸福，只要你觉得。
因此幸福的充分条件不是多成功多有钱，这甚至都不是必要条件。降低预期才是。
我们当然要努力工作认真生活，但也要知道不抱期待最容易让人幸福。总是盯着回报功利心重的人也许更容易达到目的，但这样的人肯定是更难感到幸福。
如何管理预期，合理做到降低预期？
我看过不少啰里八嗦的建议，都没超越几千年前斯多葛学派的“消极想象”，就是时不时告诉自己，还好还好，因为生活总是可能更糟。
去认真感受每一天，没事偷着乐，日子也没那么难。

最后一段是关键与核心

刷到一个夸秦律的贴，说秦律“不得刑讯逼供，要以情断狱”，看样子是把以情断狱理解成充满温情了。
这个人所依据的秦律，应该是这一条睡虎地秦简《封诊式·治狱》：“治狱，能以书从迹其言，毋治(笞)谅(掠)而得人请(情)为上”。
但是他理解错了两个地方。
第一个地方是秦律从来不排斥刑讯逼供，这条秦律只是说能不用刑讯就能查明事实，那最厉害，这是一种理想状态。事实上无论秦汉，刑讯的案例都非常多，已经是一种极其常规的断狱手段。如果案情反复，还会使用多轮刑讯。
第二个地方算是个常识，这条秦律里“得人请（情）”的“情”，不是感情、温情、人情。这是先秦文献、法律文献里的常用词，做过古籍校注的尤其熟悉，这个“情”，就是“实”，表示一件事的真实状况。“事情”“国情”“情形”“情节”这几个构词，用的都是此义。所以“得人请（情）”就是“得人之实”，即查明案件真相。
我一再说过，网络时代，任何信息都能方便快捷地搜到，但掌握信息不代表掌握知识，中间还缺少了学习研究这一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