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潜力

小木个子中不溜，排队踢正步的时候，永远在队列的第四或者第五个，因为瘦，远看是一个长条。也许正因为如此，小木的体能也比同龄的孩子差一些。

从小学一年级起，小木每学期的体育测试成绩都是倒数前三。有男生起哄说小木装柔弱，小木从不解释——跳远永远跳不到自己的身高，这是小木私下问过跳远厉害的同学技巧并且认真学习后，反复测试，得出的结论。

小木一直觉得没什么，只是跳远差，跑步差，握力差，好像体育课本身也没那么重要。

直到初三下学期开学，班主任老师在班会课上说，如果体育成绩不达标，就算文化课成绩非常优秀，也无法进入市重点高中。

小木一下子就慌了，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小木的成绩可以说是名列前茅，本不必担心进不了重点高中，这一下子体育成绩也加入考核，无疑，对小木来说，是晴天霹雳。

小木每天晚餐前，按照小伙伴说的法子，放两张凳子，从上面跳过去，慢慢加大距离，再跳。来回反复，满头大汗，始终跳不过别人很容易就能跳出的距离。

下午第一节的体育课上，在慢跑两圈，简单的拉伸以后，老师说剩下的时间自行跑步。三十来度的高温，小木在沙子路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跑，一刻也不敢停，同学们三三两两聊天的，追逐打闹的，小木都充耳不闻。有同学看小木跑的慢又气喘吁吁的，问小木，“你停下歇一会儿”，小木说：“没事，我慢慢跑”。就这样，小木也记不清自己到底跑了多少圈，只是跑着跑着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小木依然不敢停。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课铃响起。

第二节课是美术课，小木边听课边掉眼泪——不是哭，是鼻子疼，一吸气自动留下的泪水。就这样持续到中考前的体测，小木的跳远是1.6米，那时候小木身高是1.56米，已经超常发挥了。但是，班里许多女生能跳1.7米+，小木没及格。握力测试不用说，根本就握不住，等测试八百米，小木有些紧张，担心连续三项都不及格就完蛋了。

八百米跑那天，依然是个大晴天。听到预备跑的声音，小木发力狂奔，虽然不是第一，却也是满分。总算有点点希望了。

或许是跑的多了，小木慢慢能体会到跑步的乐趣。并且养成了每天跑步的习惯，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好，这个习惯的附加值就是即使工作十多年，体型依然保持如初。

小木想，人，在某一方面，或许都是有潜力的。而这个潜力，需要克服自我设置的局限。当然，总有一些事情，别人做起来很轻松，自己做起来很难。但，这有怎样呢，总算尝试过，后来想起，也是生命里一个重要的印迹，这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