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10

1.在雪中织线，在雪中纺布，在雪水中漂洗，在雪上晾晒。从开始到结束，一切皆在雪中完成。有雪才有绉纱，雪是绉纱之母。古人曾在书中如此写道。

2.总是在岛村身边打转的驹子本性里似乎也有一种冰凉，因此她身体里的火热才会令岛村愈发觉得可怜。

3.只是这种爱意却不会像一匹绉纱一样，至少能留下一个确切的实体。

4.驹子的满腔爱意碰上了岛村，就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发出空虚的回响，而岛村听在耳中却只将它当成了飘落在心底的雪，越积越厚。

5.全心全意倾注了爱意的行为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某个地方，成为对某个人的鞭笞吗？

6.岛村颤抖着指尖，似乎想要去摸一摸她的脖颈与发髻。岛村的手是热的，驹子的手是烫的。岛村莫名地感到离别的时刻正在逼近。

7.身体被抛到了空中，从僵硬变得柔软。可她像个人偶一样毫无抵抗力，获得了没有生命的自由，仿佛生与死都被画上了休止符。

8.可不知为何，岛村依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而是觉得叶子的内在生命即将变形，此刻正是变形的节点。

9.火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摇曳而过。

10.在她那张奋力挣扎的面庞之下，叶子毫无生气、面如死灰的脸，正无力地低垂着。驹子抱着她，就像是抱住了自己的牺牲，又像是抱住了对她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