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咖啡

10月23日，周六，阴，13至16

一觉醒来，打疫苗的针眼处胀疼。网上说打完疫苗需三天后才能饮酒，我才过了一天，就喝了这么多酒，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不良反应，今天继续不游泳吧。

煮一杯咖啡。这次从云南保山的辛鹿店买了袋新鲜烘焙的曼特宁咖啡豆。以前都是在天猫代购店购买进口豆子，尽是些临保产品。读一本咖啡书上说，豆子最好在烘焙出炉后半个月内的享用。于是就改在这家国内自产的店，每次少量采购。我倒也吃不出新鲜与临保产品的差别。但不同产地的豆子口味上的确有细微差异，比如这次买的曼特宁，酸味突出，口感尖锐，不及以前买的意式豆子浑厚。

我已有将近七八年的咖龄，咖瘾很重，与我爸当年“老茶罐”的重口味有得一拼。我们倒也并不拣择茶叶或豆子档次高低，毕竟经济条件有限，实也不敢惯坏了那张嘴，只是一味求浓求苦。而且那些高品质的茶叶、豆子，味道似乎都很清淡。比如清明前的绿茶比清明后的味道淡多了，仅冲泡一两次就没味。还有那价格昂贵的黄茶，气味倒非一般的香，口味也仍是淡淡的。我吃过最贵的豆子就属猫屎，也还是淡、酸，据说不适宜重度烘焙。

咖啡豆从烘焙到萃取有很多讲究，根据豆子烘焙程度及研磨粗细，选择不同的冲煮工具。一般法压壶、手冲咖啡，适合轻度烘焙的豆子，颗粒也不宜太细。大抵好的豆子适合如此冲煮，保持豆子天然的香醇。这与做饭的道理一致，食材愈是新鲜、纯天然，就会采用愈简单、愈少调料的烹饪方式。而我喜欢喝意式蒸汽萃取、重度烘焙的咖啡。这就如同大料、红烧了。

我只喝现磨咖啡，每天午餐前必得喝下两杯，否则一整天哈欠连天，萎靡不振。若干年前，还有酒瘾，每顿都得来上二三两，一日不喝，全身无力。中“瘾”之人，犯瘾的感受大抵都差不多。故我极能理解他人烟瘾之难戒。

出门在外，第一件事就是找咖啡馆，就像一个病人找药店。好在一般的城市都有星巴克，再差点的也有肯德基，不过肯德基的咖啡真难喝，我只能拿它“治病救人”。咖啡，我只喝纯的，不加糖不加奶，拿铁、卡布其诺等打了奶泡的亦不要。更别提那些加奶油、加朗姆酒、加冰块的花式咖啡了。若没有意式浓咖，就来一大杯美式滴漏咖啡。

朋友来访，为之做一杯拿铁，他端起一饮而尽，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又有之，拿调匙插入杯中，像打鸡蛋花似得一阵搅打，将我特意打发的奶泡重新消泡，与咖啡混合成一杯浅褐色液体，我简直看得忍无可忍。真的很少见到喝咖啡吃相好的。我则是几十毫升咖啡要悠悠品上半天，最好搭一份甜品，中和舌头上的苦味。但我绝不会将糖加在咖啡里。极苦与极甜的冲撞我喜欢，但非甜非苦，或似甜似苦的浑浊则不爱。我身边爱喝咖啡、懂咖啡的人真不多。同事对我说他最近也开始喝咖啡了。问之，什么咖啡。答，雀巢速溶。我说，那是饮料。

漠河咖啡馆

咖啡与书一样寂寞。为单位建了如此温馨的图书馆，却几乎无人上来读书、品咖，倒像是为我自己建的了。为自己又何必呢？家里是比这更温馨，更丰富的“图书馆”。我常不在家待着，就远足异地去寻访书香、咖啡香。那年独自一人去北极村。在漠河县城找到一家装潢朴素，口味却非常正点的咖啡馆，使我这辈子都对漠河存留一份念想。

今晚夫回家，终于可以结束独守空房的恐惧。我这一周的堕落只是为了让时间快点过。每天，天没黑，就早早回家，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夜晚，一人睡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担惊受怕到天明。

在网上读到一篇文章说，大陆与台湾女人气质有明显区别。台湾女人温婉、精致。大陆则是女汉子、大嗓门。我不知我这平日里看起来像个女汉子的女人，此时流露的胆小是否是一种温柔。反正，等夫晚上一进门，我就要扑他身上大哭……

另：搞卫生时听了几堂叶嘉莹先生讲古诗词，觉得讲得并不咋样，尤其是那温软纤细的台湾腔，咋一听，像在听慧兰瑜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