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与自由，那些从快门里走出来的风景

坐在电脑桌前的我，思考着，今天要分享什么呢？

是应该聊聊五一劳动节的由来？

还是想分享一下我的日签：「在自己喜欢的时间里，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对我而言这便是自由人的定义。——村上春树」

老实说，这句话我真的蛮有感的。

大家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对我来说，「摄影」一直是我生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

从2011年开始，我就拿起了数位相机。当时为什么会开始拍照呢？我想应该是出于一种很直觉的想法——想要记录当下的那一刻。可能是一个瞬间，可能是和朋友出游的欢乐，也可能只是我看到某个风景，想拍下来与人分享。就只是想要单纯地记录。

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时我几乎随身携带着那台数位相机。只要看到想拍的画面就按下快门，完全不在意照片好不好看，构图对不对，就是觉得「这个我想拍」，那就拍了。

拍着拍着，这台相机就变成了我的朋友，拿在手上就像延伸的手一样，觉得怎么拍都可以拍出我想呈现的样子。

那时，我开始在心里种下一个念头：「我要存钱买单眼。」

后来，有一次参加资讯展时，看到NIKON的入门单眼在做特惠，我当下也没多想，就这样把它买了下来。那笔钱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我真的很开心。只是——开始用的时候就傻眼了。

怎么会拍不出我想要的感觉呢？

反而我以前那台小数位相机，才拍得出我想要的样子。

这时我才明白，照片的质感，不是取决于设备多好，而是你有多了解它。

后来，我买了这台相机的说明书，一页一页翻、一张一张拍、不管是爬山还是出游，我都义不容辞地背着它。朋友都笑我：「你也太认真了吧！」我只是笑，因为这就是我喜欢做的事呀。

但老实说，拍照这条路上，我也遇过不少瓶颈。

尤其是拍风景的时候——明明每次的场景都不同，但拍出来的画面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觉得自己的照片怎么拍起来都差不多，没有新意，有点腻了，也有点怀疑自己。

后来，我开始大量看摄影的书、看摄影展、看摄影师的作品。不管是风景、写实、人文、建筑的，只要是照片我都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些灵感。那时我也开始尝试不同的风格——我有段时间特别偏爱广角（其实到现在还是蛮喜欢的），就觉得把整个场景都塞进观景窗里很过瘾，即使会变形，我也很喜欢那个变形，哈哈。

慢慢地，我发现摄影其实可以跟很多事物结合，比方说画展、比方说书籍。画家的笔触可以呈现远景近景，作家的语言有他想表达的内容。那我呢？我的照片，也可以是我说话的方式啊。有时候我只是想还原当时的场景，也有时候是情绪的投射，更多的时候，是我想透过那个瞬间说点什么。

也因为这样，我会为了一张画面等很久。有时候是10分钟、20分钟，甚至30分钟都还在等。有时会想：「还是算了吧……」但总会又想：「再等个5分钟好了。」每当真的拍到我心里那个画面的时候，我会兴奋得像个小孩一样想冲回家跟家人说：「你看你看，我刚刚拍的，好看吧？」

也有拍动态的时候，像是跳舞、跑步，抓拍那一刻的动作和情绪，很过瘾，也是一种眼力与反应的训练。

说到修图，我一开始其实是排斥的，觉得「为什么要修图？我拍出来的就已经是最真实的啦！」

后来我妹和我参加的一场摄影老师的分享都曾经说过，「修图不是胡乱修改，而是让照片还原成你当时看到的样子。」这句话点醒了我。因为我们拍照当下可能会遇到光线不对、颜色跑掉，或当下是温暖的气氛但照片呈现不出来。这时透过修图，其实是在还原当下的感受。从那时候起，我才慢慢接纳「修图」这件事，也开始学着让修图成为我创作的一部分。

不过摄影变现这件事，对我来说一直有一个小卡点。我发现当我听到或是想着怎么从摄影中赚钱，心里就会升起一点点的不舒服。后来问了我自己，也问了AI，我才理解，摄影对我来说，其实是一块很纯净的心灵之地。当我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用拍照来转化自己的情绪。那如果这块净地被金钱衡量了，好像就有点变味。

不过后来我也开始转念：如果这些照片能够让人感动、被看见，甚至对别人来说是某种陪伴，那这样的分享其实也很美好。

它不只是创作而已，也是一种爱的流动与延续。

去年五月，我在书局看到一本书《重回大地》，是摄影师萨尔加多的自传。我原本是先看到他的黑白照片被震撼到，才翻起这本书。里面有一句话我印象深刻：「当摄影师融入景观、情境中的时候，画面的结构终会浮现在他眼前。……摄影师必须成为现象的一部分。」

这句话听起来很玄，但我好像开始能理解它的意思。

现在的我，去拍照时会在一个地点待很久，从不同角度、不一样的高度、不一样的光影去试，近拍、远拍、仰拍、侧拍……就只是想让自己进入那个场景，感觉自己是其中的一部分。这过程就像一场静静的对话，也像在说：「我在这里了。」

有时明明只是一段20分钟的路，我也可以走上一个多小时。但我喜欢这种节奏。在喜欢的时间里，做喜欢的事，那一刻的我就是自由的。

就如同村上春树说的「在自己喜欢的时间里，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对我而言这便是自由人的定义。」

今天就想把这段故事分享给你们，希望你眼中所见的每一幕，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