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和信
八四年日本电视剧《血疑》一开播,大家都在为剧中“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的爱情故事伤心落泪、长吁短叹,我却痴迷上了剧中幸子的父亲“大岛茂”,我如痴如醉的迷恋上了他,那么一个风度翩翩慈祥开朗和蔼可亲的父亲,不就是我所向往的父亲模样嘛!
我的父母对我过于严厉了,棍棒式的教育手法,出不了孝子,顺民,反而激发了叛逆的心。从童年天高任鸟飞的云层里被抓了出来,然后像只小金鱼只能在浅浅的小鱼缸里甩几下尾巴。
我小时开朗活泼的,渐渐变得遇到人就低着头,不说话了。有时父亲带我去他朋友家,我偷偷瞄几眼父母亲的朋友,他们笑呵呵,“阿燕呀,这么大了……”我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大岛茂”的形象一出来,我就直接把他想象成“父亲”了,当然是藏在心里,藏在那个锁着的抽屉里,抽屉里藏着我的一本小日记,上面写满了我对那个“父亲”的无比思念与向往,也写满了无数个如同主题曲所唱的“谢谢你”。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的聆听,谢谢你的安慰,谢谢你给我带来的希望……
我的小本本东躲西藏的,母亲从来没有发现它的存在,而自我幻想自我对话,这位“父亲”也安然无恙的陪伴我度过了十几个春夏秋冬。
我自己的父母被我看做反派角色了。那时除了抗战剧,我们也看谍战剧。看着看着,我忽然心中升起疑窦,眼前每日板着脸瞪着眼的父母莫不是台湾派来的间谍?躲在西山这个旮旯角里?否则怎么会对一个孩子如此苛责呢?
看完电影,再一想,摸摸脸,自己在做梦呢。
然而我的“父亲”偶像,“大岛茂”却深深的烙在心底里了。
“妈妈,妈妈,儿今天叫一声妈,禁不住泪如雨下,高墙内春秋几度,妈妈呀你墙外苦盼, 泪血染白发·····”
八五年电影《少年犯》上映了,我和一群同学在电影院里看的是激动不已,热泪盈眶。看完电影后我心绪难平,好几天徘徊在电影宣传栏前面,看看里面有没有更多的关于这部电影内部消息。这世上最怕的就是执着二字。果真被我看出点名堂了。我认认真真反反复复的读了好几遍,哦,原来《少年犯》里的少年犯都是本色出演,其中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孩子还在少管所里接受教育。我就寻思着得给他写封信,鼓励鼓励,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归校园。但是这信往哪儿寄呢。我想,这上面不是某导演拍的嘛,往电影制片厂寄应该能收到吧。
我郑重其事的写好了信,仔细的折成某种形状,小心翼翼的装在信封里,一笔一划的端端正正的写上某某导演收,再括号写上转交某某人。这大约是我这大半辈子写过的最费心思的一封信了。
当然,信寄出后,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不过,后来,我通过宣传栏得知,看完电影后给小演员传递温暖与友爱的信,来自全国各地,可把当地的邮递员给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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