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七王来了

第十一章 七王来了！

烈日炙烤着西草原，连旷野上的风都带着焦灼的燥意。七王耶律央的临时大营被金色的草甸环绕，仿佛一座悬浮于天地间的孤岛。营帐外，哈都的靴子踏在干裂的土地上，发出细碎的碎裂声。他掀开厚重的牛皮帐帘，跪伏在耶律央脚边时，沙尘仍在空气中打着旋。

耶律央正俯身在沙盘前，手指轻轻摩挲着黄沙堆砌的斜坡。他的漠袍下摆沾着细小的沙粒，在烈日下泛着金光。哈都觑见他肩头披着的兽毛大氅，边缘绣着的金线在日光下像是流淌的岩浆。他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喘息扰了耶律央的思忖：“七王，行宫那边闹开了。”

耶律央的指尖顿了顿，沙粒从他指缝间细密地滑落，恰似他眼中骤然凝起的霜意。他没有回头，声音里裹挟着沙场上的肃杀：“几个女奴，值得本王兴师动众？”哈都的额头几乎要贴到烧灼的土地上。他能嗅到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那是从耶律央腰间长刀上飘散开来的。今早王宫地牢跑了重犯，那人身手矫捷得像只黑豹，直奔行宫方向而去。可大王竟派了七王来擒拿，这分明是将他当了驱赶苍蝇的马鞭。

“七王息怒，”哈都的喉结上下滚动，试图吞咽下那股苦涩，“是十四王妃的人。”耶律央的瞳孔微微收缩，恰似骤然收翅的鹰隼。十四王妃，那个被大王冷落多年却仍在暗处搅动风云的女人。她的影子总能在草原最隐秘的角落若隐若现，恰似毒蛇吐信。

他猛然起身，漠袍在烈风中猎猎作响，恰似即将振翅的苍鹰。哈都只来得及瞥见耶律央腰间佩刀上滴落的血珠，已被他森然的语调震得耳膜发麻：“备马！带上弓箭！”他的话语在空旷的营地炸开，惊得几只盘旋的秃鹫扑棱棱飞远。耶律央已大步迈出营帐，肩头的兽毛大氅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嵌着狼首的金鞘。

行宫外的喧嚣在视野尽头炸开，恰似沸水投入滚油。几个女奴被按在地上，衣衫破碎得像被风撕扯的残旗。为首的女奴正挺直了脊背与士兵对峙，发丝被汗水黏在颈间，恰似在泥沼中挣扎的幼兽。耶律央勒马于高坡之上，漠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脚踝处缠着的兽皮护腿。他的眼神透过漫天黄沙，精准地锁定了那抹倔强的身影。

女奴的发间别着朵干枯的雏菊，花瓣在风中颤颤巍巍。她突然挺直了脊背，嗓音穿过嘈杂直逼耶律央耳膜：“你们追犯人是职守，可我们既非罪囚，凭何被禁锢于此！”她的语调像被烈风磨砺过的刀锋，割得周围喧嚣都微微一顿。耶律央的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恰似寒冬初现的冰棱。

士兵们已被她的气焰逼得后退半步，领头的兵头子突然暴起，挥刀直逼女奴面门。刀刃撕开空气的呼啸声在耶律央耳畔炸开，他突然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羽箭破空的呼啸声穿透黄沙，恰似直刺苍穹的龙吟。女奴的面颊被箭矢擦过，鲜血在她苍白的面庞绽开艳丽的朱砂，而那兵头子的胸膛已被羽箭洞穿，血花在漠风中炸成凄艳的绯色。

“废物。”耶律央俯身拾起坠落的弓弦，漠袍下摆扫过血泊，溅起几点猩红。他缓步走到惊愕的女奴身前，指尖勾起她鬓边的雏菊。女奴的瞳孔骤然收缩，下一秒却见耶律央将花别回她发间，幽深的瞳孔掠过一抹玩味：“十四王妃的人，果然都有几分悍勇。”他的指尖沾着女奴的血，灼热的温度透过雏菊花瓣传递到她颤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