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讲堂留影371

2025-6-6 三百七十一课

古文经典交流学习群 郭老师

郭志强，1996年毕业于河南大学历史系 ，中学高级教师。

14.25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

语音整理

在本章，我们看到了一位反应敏捷、不卑不亢、忠诚正直而又谦逊有礼的使者的形象。

谁的使者？就是卫国著名贤君子，叫蘧伯玉。实际上在这一章，不仅称赞了蘧伯玉的使者礼貌机智，也顺便称赞了蘧伯玉的品德修养。

本章文本中所表达的含义很明确，就是蘧伯玉派使者去拜访孔老师，孔老师就请使者坐下来，然后问他，蘧先生最近在忙什么呢？使者回答说，先生一直都想要减少自己的过失，而还没有能够做到。使者出去以后，孔子就夸赞他，好一位使者呀，好一位使者呀。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孔老师的一贯作风，当他想要表扬谁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当面说，而想批评谁的时候呢，都是当面批评，直截了当。

我们先来认识一下蘧伯玉，姬姓，蘧氏，名瑗，字伯玉。他是春秋时期卫国著名的大夫。根据《左传》的记载，他大约在卫献公的时候，就开始加入辅政团队，但是真正受到重用是在卫灵公时期。蘧伯玉为人比较谦卑，处事沉稳。最大的特点就是经常能够反省自己，做到“今知昨非”，受到许多人的称赞和尊敬。从年龄上看，蘧伯玉应该比孔子长一辈儿。孔子周游列国的14年间，10年在卫国，其中9年住在他家，两人交往密切。孔老师很少在评价一个人物的时候说他是君子，但是蘧伯玉是一个例外。在《淮南子》里有这样的记载，“故臧武仲以其智存鲁，而天下莫能亡也。蘧伯玉以其仁宁卫，而天下莫能危也。”就是说蘧伯玉的“仁”和前面讲的臧武仲的“智”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在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与之坐”，不是孔子和使者一起坐，而是孔子让他坐，给他一个坐席，来表达他对蘧伯玉的尊重。古人席地而坐，按照周礼，主人应该是坐北朝南，而使者作为访客，应该是坐西朝东。使者来访，孔子给他坐席，邀请他坐，才可以坐。蘧伯玉和孔子都做过公卿，按照周礼，公卿和大夫都可以尊称为“夫子”。但是孔子的地位要比蘧伯义略高，所以使者的答话在这里用了一个“对”字来表明身份的差别。

孔老师在这里问“夫子何为”，实际上并不是专门问蘧伯玉最近在忙什么，而是一句寒暄客套话，但是使者的答语却耐人寻味。因为他是避实就虚，但是又不失礼貌。既赞美了蘧伯玉，又表达了对孔老师的尊敬。所以孔子在这里专门表扬他，赞美之词溢于言表，“使乎，使乎”一连用了两遍。

《庄子》里也专门提到了蘧伯玉，说“伯玉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就是说活到50岁的时候，过去49年自己犯了哪些错，他全都知道。这个难度确实比较高，我们尝试问一问自己过去都犯过哪些错？你都会知道吗？哪怕就像曾子那样，“吾日三省吾身”，未必搞得清楚自己究竟犯过哪些错。

实际上，认真想一想，蘧伯玉这样的日子也很难过，天天都沉浸在悔过自新的情绪里，这样的心情肯定不是愉快的。我们只是希望自己及时改正错误，而不是对过去的错误念念不忘，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