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乱云润生第三百四十回

长篇小说乱云润生第三百四十回

乱云润生 第四十九章

芦庄子糕点铺怼戏日寇

老美华救险润生促双缘

第三百四十回

1933年夏，赤润生受日伪迫害关闭“润生斋”后，在庞鹤年帮助下到老美华当伙计。他勤学苦练制鞋与经营知识，为改善老美华困境，推出平价鞋并积极推广。正当生意有起色时，得知顺子和阿福被日寇拘捕做苦役，赤润生更坚定与日寇抗争、守护老美华的决心，在艰难时局中持续为店铺发展拼搏 。

夏末，沽海的天空仿佛被一层灰纱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老美华虽靠着平价鞋勉强维持生计，但二楼依旧冷冷清清，庞鹤年整日眉头紧锁，在柜台前来回踱步，眼中满是忧虑。赤润生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暗自发誓，一定要为老美华找到新的出路。

听闻三不管地带热闹非凡，那里是沽海最具烟火气的地方，赤润生决定前去一探究竟。三不管形成于清末民初，原本是一片荒洼野地，因无人管理，渐渐成为贫苦艺人、商贩谋生的场所。这里汇聚了三教九流，三教指的是儒教、佛教、道教，九流则包含了各种行当。随着时间推移，这里热闹非凡，撂地表演、小吃摊、杂货铺应有尽有，成了沽海百姓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赤润生穿过狭窄的街巷，刚踏入三不管，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叫好声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市井乐章。空地上，一圈圈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时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与掌声。只见撂地的场子中央，一位头戴瓜皮帽的相声演员正眉飞色舞地说着段子，他就是小万人迷，凭借诙谐的表情和幽默的语言，将台下观众逗得前仰后合。旁边还有焦少海，他的捧哏功夫一流，与逗哏演员配合得天衣无缝。

人群最密集处，11岁的小蘑菇常宝堃正和搭档赵佩茹表演着相声。小蘑菇个头不高，圆圆的脸蛋透着机灵劲儿，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说起相声来有板有眼。他时而模仿老太太走路，颤颤巍巍的样子惟妙惟肖；时而学小贩吆喝，声音高亢又带着几分俏皮。赵佩茹则在一旁适时地接话，巧妙地抖出包袱，两人配合默契，将一段《报菜名》说得精彩纷呈，引得观众们笑得直不起腰，掌声、叫好声经久不息。

撂地表演的收钱方式颇具讲究。演出结束后，演员们会拿着小笸箩，口中喊着“有钱帮钱场，没钱帮人场”，在观众中穿梭。

那些被逗得开心、愿意捧场的观众，会主动往笸箩里扔几个铜板；也有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却不愿掏钱的人，这时便会有热心观众站出来，半开玩笑地说：“这位爷，听了半天乐，多少捧个场呗！”还有些调皮的孩子，会跟着演员一起吆喝，帮忙吸引更多路人。遇到特别难缠、死活不掏钱的，演员们也不会强要，只是笑着说“没关系，站脚助威也行”，展现出撂地艺人豁达与无奈。

赤润生把此场景琢磨了整夜。老美华二楼空荡荡积着灰，何不把这热闹挪过去？次日天不亮，他就守在小蘑菇下榻的鸡毛小店。看着孩子揉着睡眼在啃窝头，赤润生掏出怀里捂热的熟鸡蛋：“小兄弟，想不想有个遮风挡雨的场子？老美华二楼归你们使，门票钱对半分！”小蘑菇咬鸡蛋的动作顿住，黑亮的眼睛闪过精光——撂地的艺人最怕风雨，能有固定场子，连做梦都不敢想！小蘑菇连连点头。赤润生又兴奋的说：能把你们受欢迎的相声艺人请到二楼表演，打造一个固定的演出场所，既能吸引顾客，又能盘活二楼。而且在表演过程中，可以巧妙地宣传老美华的鞋子，比如让演员在段子里穿插一些关于老美华鞋子舒适耐穿的内容，奇不妙哉，这绝对是一举双赢的决佳好棋。

赤润生迫不及待的把好想法告诉庞掌柜，庞鹤年听完计划，手抚胡须沉吟：“润生，万一赔了……”“掌柜的！”赤润生急得额头冒汗，“三不管每天上千人捧场，咱们把观众引到店里，一楼卖鞋二楼听戏，准能盘活！”说着掏出连夜画的宣传画，画上的小蘑菇扮相俏皮，旁边写着“听小蘑菇相声，试美鞋，买一送袜”。庞鹤年终于拍板。

说干就干，赤润生转天即主动找到小蘑菇常宝堃和其他撂地演员，诚恳说出自己的想法。起初，演员们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们习惯了在三不管撂地演出，对去店铺二楼表演心存顾虑。赤润生耐心解释：“在老美华表演，环境好，不用风吹日晒，而且固定场所能积累更多观众。我们还会大力宣传，保证来看表演的人不会少。演出结束后，门票收入咱们按比例分成，绝对不让各位吃亏。”

小蘑菇常宝堃年纪虽小，但十分有主见，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便带头答应下来。在他的带动下，其他演员也纷纷表示愿意一试。赤润生欣喜若狂，立刻赶回老美华，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庞鹤年。庞鹤年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沉思片刻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润生，就按你说的办！”

接下来的日子里，赤润生忙得不可开交。他和伙计们一起将老美华二楼精心布置一番，装上简易的舞台，摆放好桌椅。拆下二楼隔板改成戏台，糊上花窗；雇漆匠在楼梯绘上《白蛇传》壁画；同时，他四处张贴海报，在街头巷尾散发传单，宣传老美华二楼的相声演出。海报上画着栩栩如生的相声演员形象，还写着“听精彩相声，赏老美华美鞋”的标语，吸引不少行人的目光。赤润生带着伙计们还在老美华门口支起大喇叭，循环播放小蘑菇的精彩段子。

演出当天，老美华门口人头攒动，不少人都是冲着小蘑菇常宝堃来的。二楼座无虚席，连过道都站满了人。小蘑菇和赵佩茹一登场，台下便响起热烈的掌声。他们带来的新段子《闹公堂》，将官场的趣事以夸张幽默的方式呈现，包袱一个接一个，观众们笑得合不拢嘴。在表演间隙，小蘑菇还不忘打趣：“各位听客，听完我们的相声，可别忘了去一楼看看老美华的鞋子，穿上那叫一个舒坦，保准让您走路都带风！”

观众们被逗得哈哈笑，演出结束后，不少人都去一楼选购鞋子。看着店铺里热闹的场景，庞鹤年笑得合不拢嘴，拉着赤润生的手说：“润生，你真是老美华的福星啊！”

转天，沽海下了场瓢泼大雨，三不管撂地场子全泡了汤，老美华却挤满躲雨听相声的人。小蘑菇头戴新制的绸缎瓜皮帽，和赵佩茹合演新编的《鞋匠奇遇记》，把老美华的制鞋工艺编成包袱：“张大爷穿了这千层底，爬盘山道跟踩棉花似的，碰见老虎都能追着打！”观众笑得东倒西歪，散场后直奔一楼试鞋。

入秋时，老美华已成为沽海一景。二楼场场爆满，票根能堆成小山；从七月到九月，老美华的生意蒸蒸日上，销售额节节攀升。庞鹤年为了感谢赤润生，将他的工钱涨到二十块银元。赤润生拿到工钱后，第一时间将之前借庞鹤年的十块银元还上，剩下的钱也存了起来，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看着老美华在自己的努力下焕发出新的生机，赤润生心中满是自豪与欣慰，他知道，自己离守护老美华、对抗日寇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