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真像一个大家闺秀

回到单身宿舍后，陈文海决定继续主动地去接近张雪梅，“要想得到自己的幸福，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轻易地放弃。”

陈文海从抽屉里拿出笔和信纸，想了想，便“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张老师：你好！上次我给了你一张纸条要你为我介绍对象，其实这是一个借口，是为了让你进一步地了解我。本来问题很简单，想不到的是：这张纸条给我们俩带来了一些麻烦，有人误认为我们俩在谈恋爱。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不是十分了解，因此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晚上我们俩出去好好地谈一谈。我的经历很复杂，具有传奇色彩，我想你会对此感兴趣的。”

星期一上午陈文海正在备课，电话铃响了，是找张雪梅的，陈文海便连忙到隔壁办公室去叫张雪梅过来接电话。张雪梅打完电话，陈文海趁机又给了她一张折叠好的纸条，然后对她说：“先不要打开，回到你们办公室后再看。要趁着没人的时候看。”

“是不是又要我给你介绍对象？”

“不是，你看了就会明白的。”

张雪梅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云，她低下脑袋边摆弄着辫梢边低声地说道：“我叔叔不让我随便和别人谈恋爱。”

“这句话你已经和我说过了。”陈文海的脸也红了起来，“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

这时李晓华正好从门口经过，她笑着说道：“你们俩谈恋爱也不挑个时间和地点。”

陈文海连忙说：“你弄错了，我们俩没在谈恋爱。”

张雪梅走进办公室，王秀兰连忙问道：

“刚才陈文海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

“没说什么？别骗我了！”

“我骗你干什么？陈文海真的没和我说什么。”

“你脸红什么？”

王秀兰这么一问，张雪梅的脸羞得更红了。见此情景，王秀兰便把嘴贴到她的耳朵上，悄悄地说道：“是不是陈文海爱上你了？”

张雪梅羞涩地低下头摆弄起自己的辫梢来。

“你真像一个大家闺秀，怪不得陈文海会爱上你。”

“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张雪梅咧嘴一笑，“你真会说笑话。”

这时正好翟林进来了，王秀兰连忙问道：

“你爱好文学，一定知道《诗经》里有这么两句诗吧？”

“哪两句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两句诗？”

“这你就要去问陈文海和张雪梅了！”

“我不明白！”

“张雪梅是‘窈窕淑女’！”

王秀兰走后，翟林提醒张雪梅：

“别忘了我是你的叔叔！”

“怎么会呢？”张雪梅皱了皱眉头，“我认为陈文海这个人挺好的。”

“那只是表面现象！”翟林接着说道：“你了解他吗？他老娘为他介绍了一个农村姑娘，他看不上。后来莫名其妙地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就不好好地上学，每天东游西逛的！我就纳闷了，他是怎么考上大学的！王志远对我说：‘陈文海根本就没有参加高考，是花钱让别人代考的！’”

“没参加高考？”张雪梅紧蹙双眉，“这个代考的人是谁啊？”

“暂时保密！”

“别在我面前弄鬼了！”张雪梅接着说道：“我见过张牡丹，她对我说：‘陈文海从小就品学兼优，可是王志远看他不顺眼，于是就到处谁他的坏话！’”

“我总觉得陈文海这个人很神秘很古怪。”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他好像大脑有毛病。”

“王志远和朱振华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你最好离陈文海远点，我这是为你好，叔叔不希望看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翟林走后，张雪梅见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便从衣兜里掏出刚才陈文海给她的那张纸条，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约我出去呀！”

“翟林反对我和他接近，这可怎么办呀？”张雪梅感到很为难。

张雪梅回到单身宿舍后，把陈文海给她的那张纸条又认真地读了一遍。

“这个陈文海也真是的，本来别人就误认为我们俩在谈恋爱，你还要我晚上出去和你一起散步，这不是让别人加深对我们俩的误解吗？我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晚上随便出去和一个小伙子约会？校长本来就疑神疑鬼的，如果我再晚上出去和你约会，他不骂死我才怪呢！不过这个陈文海确实也怪可怜的，听别人说：他上学的时候得的是前期精神分裂症，不能再受刺激，如果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他会不会再次受刺激？”

正想到这里，王蓉蓉下班回来了。

“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我都听说了！”

“你听说什么了？”

“就是你和陈文海谈恋爱的事呗！”

“那是别人瞎说的，其实我们俩什么事也没有。”

“你喜欢他吗？”

“如果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那是假话。”张雪梅的神情凝重起来，“你是知道的，我太爱罗国强了，实在无法把他从我的心里抹掉！正是由于这一点，我才无法再去爱别人！”

“这别人也包括陈文海吗？”

张雪梅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又问王蓉蓉：

“我是不是应该和陈文海友好相处？”

“这还用问吗？他长得那么帅，又那么有才！”

“问题是：如果大家都不理解，把陈文海往坏处想，那麻烦可就大了！我不想和他同流合污，我不想使自己成为一堆臭狗屎！”

王蓉蓉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张雪梅。

又过了一会儿张雪梅告诉王蓉蓉：

“我现在遇到了一道难题。”

“什么难题？”

张雪梅从抽屉里拿出刚才陈文海给她的那张纸条，递到了王蓉蓉的手上。

王蓉蓉读了一遍，然后说道：

“这确实是一道难题。”

“如果这里是上海就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这里是上海，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出去散步了。”

“你们俩都曾经在农村插过队。”

“在农村插队的时候，虽然生活很艰苦，可是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在很多情况下心情是愉快的，我真想回到那个年代，那个令人无忧无虑的年代！”张雪梅越说越激动，“那个时候，知青之间的友情是纯洁的，大家在一起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勾心斗角！”

“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要比你们那个时候要复杂。”

“我们国家正在搞改革开放，目的是为了使我们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然而我总觉得：人与人之间仿佛缺乏信任感。”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为了阶级斗争的需要，人与人之间互相仇视、互相斗争，把正常的人际关系完全给破坏了。在这种情况下，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信任感呢？”王蓉蓉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不过我爸说：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与人之间会重新产生信任感。”

到了晚上，陈文海来到张雪梅的寝室，张雪梅连忙对他说：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屋里说吧！”

陈文海见她不愿意出去，不好勉强，于是只好向她告辞。

陈文海边走边想：刚才张雪梅好象有点不高兴，这是为什么呢？

当走到学校操场上的时候，正好遇到翟校长，于是便灵机一动，小心翼翼地对他说：

“我有事要找张雪梅，麻烦你把她叫下来。”

“你亲自上去叫他呗！”

“她是一个姑娘家，我去找她不方便。”

翟林来到张雪梅的寝室，满脸不高兴地对她说：

“陈文海要你下去一下。”

“我不想下去。”张雪梅垂着眼帘说道。

“你还是下去吧。”翟林用讥讽的口气说道：“看看他陈文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这么说他，我还能下去吗？”张雪梅阴沉着脸。

“你生气了？”翟林连忙陪着笑脸，“我是在为你担心，怕你中了他的圈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叫我下去？”

“你不下去，又怎么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你还是下去吧，我会派人保护你的。谅他陈文海也不敢在你面前轻举妄动。”

“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张雪梅下了逐客令。

2025年7月22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