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研读》322：汉纪（五十五）
《<资治通鉴>研读》
322：汉纪（五十五）
孙策从豫章郡中分出设置为庐陵郡，封孙贲为豫章太守，封孙辅为庐陵太守。这时僮芝生病，孙辅于是进军屯驻庐陵，留下周瑜镇守巴丘。孙策在攻克皖城后，看望抚慰袁术的妻子儿女。在攻入豫章郡后，用车运载刘繇的灵柩，厚待其家人，士大夫们因此称赞孙策。会稽功曹魏腾曾经得罪过孙策，孙策想要杀掉，部众忧愁恐惧，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孙策的母亲吴夫人倚着大井栏杆对孙策说：“你现在刚刚攻克江南，事情还没有眉目，正应当优贤礼士，舍弃过失，记住功劳。魏功曹在公严守规矩，你现在杀掉他，明天就会有人背叛你。我不忍心看到祸事来到，应当先投入这个井中！”孙策大惊，急忙命人释放了魏腾。
当初，吴郡太守、会稽人盛宪举荐高岱为孝廉。许贡来到后兼领郡中事务，高岱带着盛宪到营帅许昭家中躲避灾难。乌程人邹佗、钱铜以及嘉兴人王晟等各自聚集起部众一万多或者几千人，拒绝归附孙策。孙策率军征讨，把其全部击败，随后进攻严白虎。严白虎兵败后逃到余杭，投奔了许昭。程普请求进攻许昭，孙策说：“许昭这是有义于旧君，有诚心于故友，这都是大丈夫之志。”随后舍弃不再进攻。
曹操又屯驻官渡，他平时的跟随卫士徐他等人谋划杀掉曹操。在进入曹操大帐后，他看到校尉许褚后脸色大变，许褚发觉后把其杀掉。
当初，车骑将军董承说接受了汉献帝衣带中的密诏，和刘备谋划诛杀曹操。有一次，曹操随口对刘备说道：“我看现在的天下英雄，只有刘使君你和曹操我了。至于袁本初之流，我看根本不值得一提。”
当时刘备正在吃饭，听到曹操这句话，惊得筷子掉到了地上。当时，外面正要下大雨，传来阵阵雷声，刘备就借机回答说：“圣人说：‘迅雷风烈天必有变’，这是节气要变化了。”
事后，刘备就与董承以及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服等人共同谋划杀掉曹操。这时，曹操派遣刘备和朱灵截击袁术，程昱、郭嘉、董昭都劝阻曹操说：“不能派遣刘备前往！”
曹操非常懊悔，派人追赶，但已经来不及了。袁术已经向南退走，朱灵等人返回。刘备于是杀掉徐州刺史车胄，留下关羽守卫下邳，代理太守事务，自己返回小沛。东海贼寇昌豨以及各郡县大多反叛曹操，归附刘备。刘备拥有部众几万人，派遣使者与袁绍联合。曹操派遣司空长史、沛国人刘岱、中郎将、扶风人王忠进攻刘备，没有取胜。刘备对刘岱等人说：“像你们这样的，即使派来几百个，也动不了我一根毫毛。就是曹公亲自率军前来，那胜负也不一定！”
200年春正月，董承的谋划泄露。壬子日，曹操杀掉董承以及王服、种辑，夷灭其三族。
曹操想要亲自兴兵东征刘备，众将都说：“和主公争夺天下的，只是袁绍一人。现在袁绍在河北虎视眈眈，如果我们离开后，被他袭击了后路，那应该怎么办？”曹操说：“刘备是人中之杰，现在如果不趁他羽翼未丰时前去攻击，将来必定成为后患。”
郭嘉说道：“袁绍反应缓慢而且多疑，他肯定不敢迅速派兵前来。现在刘备刚刚起事，部众之心还未归附，如果急攻，刘备必败。”曹操于是率军东征。
冀州别驾田丰劝说袁绍：“曹操现在率军向东进攻刘备，双方交战不可能短时期结束。如果明公率军袭击曹操身后，可以一战而定。”
袁绍推辞说自己的儿子生病，没有出兵。田丰用手杖击打地面说道：“哎呀，大事要完了！现在遇到难得的机会，却因为婴儿生病白白浪费掉，真是太可惜了！”
曹操进攻刘备，很快将其击败，俘虏了刘备的妻子，随后进军攻克下邳，擒获关羽，接着又进攻昌豨，把其打败。刘备逃奔到青州，通过袁谭归附袁绍。袁绍听说刘备来到，离开邺城二百里迎接。刘备在驻扎一个多月后，逃亡的士卒慢慢回到刘备身边。
曹操还军官渡，袁绍召集众人商议进攻许昌。田丰说：“曹操既然已经击败刘备，许昌已经不再空虚了。何况曹操善于用兵，变化无常，他的部众虽然很少，却不能轻敌，现在不如长期相持。将军占据山河险固，拥有四州部众，对外结交英雄，对内修行农业战备，然后挑选精锐，分路派出奇兵，乘敌军空虚频繁出兵，扰乱河南之地，曹军如果救援右方，要攻击其左方；如果救援左方，要攻击其右方，使敌军疲于奔命，百姓不能安居乐业，我方没有疲劳，对方已经困顿，不用三年，我们可以坐而胜敌。现在舍弃全胜之策去和曹军决胜败于一战，如果战事不利，我们会后悔不及。”
田丰又强行劝阻袁绍，袁绍认为他沮丧军心，于是命人把其囚禁起来，袁绍发布檄文给各州郡，列举曹操的种种罪恶。
二月，袁绍进军黎阳。沮授临行前，召集自己的全部宗族，把家中钱财都分给他们。他说道：“如果实力存在，那么威势就能施加到远处；如果实力丢失，那么就会自身不保了。悲哀啊！”
他的弟弟沮宗问：“曹操士马不敌我们主公，您又有什么担心的呢？”沮授回答说：“凭借曹操的用兵智略，又挟持天子作为资本，我们虽然击败了公孙瓒，但部众已经非常疲敝，我们主公骄傲自满，把我军的成败孤注一掷。扬雄有句话说过：‘六国纷争最终成就秦国，周王室变得越发衰弱。’大概说的正是现在这种情况啊！”
振威将军程昱率领七百名军兵守卫鄄城，曹操想增加两千军兵前往帮助守卫。程昱不肯，他说道：“袁绍拥有十万部众，自认为所向无前，现在看我这点军兵，肯定认为容易攻取，所以才不来进攻。如果给我增加兵力，袁绍的大军经过时就不得不攻，进攻肯定会攻克，这样会徒劳损失我们两方的兵力，希望明公不要怀疑。”
袁绍听说程昱兵少，果然没有派兵前往。曹操对贾诩说：“程昱的胆略，超过孟贲、夏育啊。”
袁绍派遣部将颜良到白马进攻东郡太守刘延。沮授说道：“颜良性情急躁狭隘，虽然骁勇却不能独当大任。”袁绍不听。
夏四月，曹操率军北救刘延。荀攸说：“现在我们军兵少，无法与敌人抗衡，必须要分出敌人一部分兵力。明公可进到延津，做出准备渡河袭击其在后面军兵的架式，袁绍肯定会分兵向西迎击，然后我们派轻骑兵袭击白马，杀他个出其不意，颜良可擒。”曹操听从。袁绍听说曹操分兵渡河，立即分兵向西截击。
曹操率军倍道兼行直扑白马，离白马还有十多里时，颜良大惊，率军前来迎战。曹操派张辽、关羽作为先锋进攻，关羽远远望见颜良的麾盖，策马冲锋，刺颜良于万众之中，砍下其首级返回，袁绍军兵无人能够阻挡。曹操于是解除白马之围，迁徙这里的百姓，沿着黄河向西。
袁绍渡河追击。沮授劝阻说：“胜负变化不可不详察。现在应当留兵屯驻延津，分兵官渡。如果他们能够有所斩获，再返回迎接大军不晚。如果进攻失利，部众就无法返回了。”袁绍不听。
沮授临上船前叹息说：“主上志在必得，下面将士又急于求功，悠悠的黄河水啊，我还能再次返回吗？”他推托身体有病退回，袁绍并不答应，对其非常怨恨，减少其统领的部队，分出的军兵配属给了郭图。
袁绍的军兵追击到延津以南，曹操下令军兵到南坡下停住，派人登高观望。军士回来报告说：“袁军大约有五六百名骑兵。”不一会，又再来报告说：“骑兵很多，步兵无法计数。”曹操说：“不要再报告了。”于是下令骑兵解鞍放马。
这时，马匹辎重就在路上四处散乱。众将认为敌人骑兵太多，不如退回守卫营寨。荀攸说：“这是送去诱饵吸引敌人，怎么能够退回呢！”曹操回头瞅着荀攸大笑。
袁绍的骑将文丑和刘备率领五六千名骑兵前后杀到。众将报告说：“赶紧上马迎敌。”曹操说：“不急。”不一会，袁军的骑兵越来越多，全都下马去抢夺曹军的辎重。
曹操说：“可以了，将士们马上出击。”众将纷纷上马，骑兵不过六百多人，纵兵攻击，大败混乱的袁军，斩杀了文丑。文丑与颜良都是袁绍手下的名将，两战全部被斩杀，袁绍军兵的士气大为受挫。
黄其军
作于2025年7月26日（古历乙巳年闰六月初二）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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