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对音乐的不同理解

地铁里的年轻人总戴着降噪耳机,有人在重金属的嘶吼里敲着虚拟架子鼓,有人却在民谣的呢喃中偷偷抹泪。同一首《月光》,钢琴家听见黑白键上的月光流淌,程序员却想起了代码里的循环逻辑——音乐这东西,从诞生那天起就没打算被驯服。

菜市场的喇叭里,广场舞神曲和黄梅戏选段常常打架。卖菜阿姨跟着《最炫民族风》的节奏给土豆称重,隔壁摊位的大爷却摇头晃脑地哼着《贵妃醉酒》,两种旋律在讨价还价声里奇妙地共生。他们或许说不出什么乐理知识,却都在自己熟悉的调子找到了过日子的底气。

音乐学院的琴房永远热闹。有人把巴赫弹得像精密钟表,每个音符都分毫不差;也有人偏要给《二泉映月》加段电音,说这是给阿炳的赛博月光。教授们常为"到底该忠于原作还是拥抱改编"争得面红耳赤,可转头就会在学生的即兴演奏里,听见自己年轻时没说出口的狂想。

最妙的是深夜的街头。流浪歌手拨动吉他弦,醉汉听见了江湖,加班族听见了乡愁,刚放学的学生只觉得旋律好听。歌声飘进不同的耳朵,就长出不同的形状,像蒲公英的种子,落地就能开出自己的花。

我有一帮朋友,其中有好几个对音乐都非常热爱,有的可以在聊天时大谈阔论西雅图8吋同轴音箱的好声音;有的可以在聊天时谈论我们那个时代的老歌和现在在年轻人中流行的歌曲的巨大差异;有的拜倒在萨顶顶的石榴裙下,有的说降央卓玛的歌毫无艺术性,有的爱听刀郎的歌,有的喜欢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有一天朋友老冀请我们到他家去听音乐,光浴是一个近乎狂热的音乐发烧友,家里的音响好几十万,我们满怀希望的去了,一曲未终,猛子就推门出去了,我知道他抽烟,一定是烟瘾发作出去过烟瘾了,而且猛子在我的印象中是个武侠之士,恐怕从来也不听什么音乐。放了几首曲子以后,大家都表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因为这套音响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老冀见此情景,大为不屑,关了音响,我明白他心里想什么:"这群凡夫俗子,没有一点音乐素养"。我们开始喝茶聊天,没有音乐声,猛子马上进来了,我打趣他,烟瘾过完了。谁知他说:"这是啥音响?高音不明亮,低音不深沉,混沌的像一锅搅团,我是受不了才出去的。"猛子是个直性子,有啥说啥,他才不管老冀的尴尬。我听了倒是有点吃惊,一个武人,对音乐还有这么高的理解能力?相识几十年,这伙计对艺术还有这么深的理解力,顿时让人刮目相看。

下午我们转移阵地,来到了猛子的家,客厅里有一组JBL的音响,猛子给我们放了几首曲子,这套音响真的还很不错,不管是人声还是乐器,演绎的都很饱满,高音不炸裂,低音很饱满,不愧是全球著名的扬声器生产商。

在对这套音响的一片赞扬声中,老冀再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之中。其实器材党就是这样,对音乐的本身理解的有限,而对器材的追求则是狂热到失去理智,总以为高档器材就能发出好的声音,其实万元以内的做到极致的音响,再想提高,是很难的,又花了几万十几万,但音质的那点提高,和价值根本不成比例。当然,对于富豪来说,花多少都是值得的。

确实,对音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有人追求旋律,有人看重音质,有人喜欢古典,有人喜欢民歌,有人喜欢铿锵有力的进行曲,有人喜欢含情脉脉的抒情歌,千变万化,不一而足。但根本的一条,没有一定的音乐素养,千万别去当音响发烧友。

从来没有标准答案规定音乐该是什么模样。它可以是五线谱上的严谨,也能是手机备忘录里的随手哼唱;能是音乐厅里的正装革履,也能是浴室里的忘情嘶吼。正因为每个人都能在音符里找到自己的影子,那些跳动的旋律才永远鲜活,永远让人愿意一听再听。

版权声明:
作者:zhangchen
链接:https://www.techfm.club/p/222979.html
来源:TechFM
文章版权归作者所有,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THE END
分享
二维码
< <上一篇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