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馀厨记

      今早醒来，我躺在床上听着雨淅淅沥沥地敲着窗，凉风一阵一阵吹进窗来，竟有些快意。

      快速起床，穿上运动衣裤，跟着跳操一个多小时，虽出了一身汗，但身体却轻松了许多。

      推开厨房的门，昨日的燠热被雨洗得干干净净。瓷砖墙似乎也减去了几分油腻，竟显出些本来面目。我向来憎恶暑天厨中的蒸笼气味，今日却得了解放，便生了洒扫的兴致。

      先搬出那些瓶瓶罐罐。酱油瓶腰身粘腻，醋瓶底沉着灰，糖罐口结晶着硬块。我取盆热水，将它们一一浸入。水气袅袅上升，附着在微凉的空气里，竟不觉得闷人。窗外偶尔吹进一阵风，掠过湿漉漉的手臂，颇有些清爽。

      擦洗灶台，烟机是最费手脚的。长年累月的油污结成黑黄的痂，刀铲划出的痕迹里嵌着渣滓。我喷了清洁剂，须待它慢慢化开油垢。这时便去整理碗橱。碗碟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竟与檐下的滴水声相应和。待折回灶前，那油垢已然软化了，用钢丝球轻轻一擦，便露出不锈钢的本色来。

      水槽中的滤网总是缠着头发和菜叶，我取出它时，不免皱了下眉头。然而洗净之后，银色的网格在从云缝漏出的阳光下闪着微光，竟也有些可爱。

      最后是拖地。水桶中的清水渐渐浑浊，而瓷砖地却渐渐明亮起来。湿拖把划过地面，留下深色的水痕，旋即又淡去，如此周而复始，直至整个厨房地面都泛着清洁的水光。

      事毕，我倚门而立。厨房里弥漫着清洁剂淡淡的柠檬气味，混着从窗外流入的、雨后的清新空气。额上渗出细汗，却被凉风拂拭，并无粘腻之感。

      厨房经此一番折腾，焕然一新，我亦觉心中畅快。雨后的凉爽天气，竟使这烦厌的打扫成了件乐事。想来生活中的许多劳碌，只欠一个适意的时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