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玉米地里的荒唐,一个爱情的结局。【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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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亮,刘海丽就起来了。

  她烧了一壶热水,给瘫痪在床的李军擦拭身体。

  李军瘫痪了十年,她擦拭了十年。

  很多人劝她离婚再嫁,都被她拒绝了。

  每每深夜,刘海丽翻来倒去的睡不着。

  以前李军有力气,日子虽然穷,但有盼头。

  现在只剩无尽的寂寞,她只能幻想,幻想那个路过她家玉米地的江晓北。

  江晓北,21岁,比她的女儿李芸菲还要小三岁。

  刘海丽很羞耻,但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

  玉米熟了,家里就她一个劳力,李军瘫痪在床,女儿李芸菲在城里打工。

  刘海丽给女儿打电话,女儿说老板不让请假。

  “知道了,你好好干活,不用惦记家里。”刘海丽挂了电话,心里很难受。

  刘海丽坐在田埂上,眼圈发红。

  路边传来江晓北的声音:“婶,你怎么自己在这儿掰玉米?”

  “晓北啊。”刘海丽勉强笑了笑,“芸菲回不来,我自己慢慢掰。”

  “这哪行。”江晓北走进玉米地,“我帮你。”

  他戴好手套就开始掰玉米,动作干净利落。

  一帮就是三天,刘海丽每天都期待江晓北来帮她掰玉米,甚至盼着玉米永远掰不完。

  刘海丽往水杯里倒了点凉白开。

  “晓北,歇会儿,喝点水。”

  江晓北接过,仰头就喝,喉结滚动。

  刘海丽看着他,心跳快了起来,口干舌燥。

  午后,刘海丽看着年轻帅气的江晓北,下定了决心。

  “晓北,家里的钥匙丢了,你跟我去里面找找。”刘海丽的声音带着颤抖。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玉米地。

  刘海丽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炙热地看着江晓北。

  “晓北,帮帮婶儿。”她声音沙哑。

  “婶,怎么了?”江晓北愣了一下。

  “婶儿太想了。”刘海丽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

  “婶儿,这不行。”江晓北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慌乱。

  刘海丽抱住了江晓北。

  江晓北手足无措,愣在原地。

  刘海丽问江晓北,她好看吗?

  江晓北点了点头,刘海丽是村里出了名的大美人。

  刘海丽开始亲江晓北,很急切,急促的喘息声在玉米丛中响起。

  刘海丽的空虚被江晓北一次次填满,她如愿以偿。

  半个小时后,一切归于平静。

  刘海丽瘫软地躺在玉米秆上,脸上泛着潮红。江晓北慌乱地整理着背心,低着头不敢看她,脖颈连着耳根一片通红。

  从玉米地回来,刘海丽变了。她不再沉默寡言,眼神里多了点光亮。

  “晓北,家里三轮儿坏了,你帮我修修?”

  “晓北,院里柴火堆太高,我搬不动。”

  “晓北,煮了玉米,你过来尝尝?”

  江晓北清楚这些都是刘海丽的借口,但控制不住自己。

  他每次都会来,每次都让刘海丽心满意足。

  一次,江晓北来送茄子。

  “来,跟我进来一下。”她拉着江晓北往屋里拽。

  “婶儿,叔还在屋里呢。”

  “他睡着了,没事。”刘海丽反手关上了门。

  李军躺在床上,鼾声微起。

  刘海丽背对着李军,猛地抱住江晓北:“晓北,我想要你。”

  “婶儿!不行!”江晓北下意识想推开她,担心地看着李军。

  “他听不见。”刘海丽不管不顾,抱住江晓北就亲。

  江晓北仅存的抗拒迅速瓦解。

  床上的李军,醒了,没有任何反应。

  他老了,病了,给不了刘海丽任何东西。

  他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刘海丽一声娇喘,终于高潮了。

  江晓北匆忙地提上裤子,跑了。

  那次之后,李军身体和精神状态急剧下滑。

  喂药,他把头扭到一边;喂饭,只勉强吃两口。

  刘海丽心里掠过一丝刺痛,但很快被更汹涌的渴望盖过去。

  她还是会找江晓北,只是次数少了。

  李军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脸色苍白,呼吸越来越微弱。

  村里的医生摇了摇头:“准备后事吧。”

  深夜,刘海丽发现李军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眼神空洞。

  刘海丽吓了一跳,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没了。

  她合上李军的眼睛,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夜风吹得人骨头发凉。

  她给李芸菲打了个电话:“你爸走了,夜里走的。”

  第二天一早,江晓北提着一捆烧纸站在院门口。“婶儿,节哀。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接下来几天,江晓北留在李家帮忙,搭灵棚、请村里人、接待亲友,做得有条不紊。

  李芸菲赶了回来,跪在灵前哭红了眼。看着母亲平静得近乎麻木的侧脸,嘴唇动了动,心中的疑惑最终没问出口。

  李军的葬礼很简单,抬去后山埋了。

  送葬队伍走远后,刘海丽独自站在坟堆前,沉默了很久,掉了几滴眼泪,很快就被风吹干了。

  头七刚过,刘海丽就把江晓北约到了玉米地。

  “我想你了。”她声音很轻。

  江晓北没有说话,转身往玉米地深处走,刘海丽快步跟上。

  村里开始有风言风语,刘海丽不在乎。

  她会在江晓北劳作时坐在田埂上,默默看着,有时会躺在玉米地深处的干草上,抱着他的胳膊。

  江晓北起初享受这份激情,但随后就感受到了压力。

  村里的目光、背后的指点、李军离世的阴影,还有刘海丽日益加深的依赖,都压在他的心里。

  一天下午,夕阳西下,玉米地里微风习习。

  “婶儿,我们结婚吧。”江晓北靠在玉米秆上,语气认真。

  刘海丽愣住:“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江晓北眼神坚定,“我想给你一个家。”

  刘海丽眼泪涌了上来:“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

  “我配不上你。”刘海丽哽咽,“我比你大那么多,还结过婚。”

  “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江晓北抱住她,“我在乎你的过去,也爱现在的你。”

  刘海丽点了点头:“好,我嫁给你。”

  刘海丽给李芸菲打电话,说了结婚的事。

  “妈!你疯了吗?”李芸菲在电话里爆发,“我爸才走多久!”

  “这些年我过得有多苦,你不知道。”刘海丽声音平静,“晓北能给我一点活下去的念头。”

  “他比你小那么多!村里人会怎么看我们家?”

  “我不在乎。”刘海丽顿了顿,“你爸他,是知道的。那天下午,他是醒着的。”

  李芸菲愣住,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李芸菲回来了,看到母亲眼里有了光亮,江晓北守在旁边,眼神温柔。

  “妈,你真的想清楚了?不后悔?”

  “想清楚了。”刘海丽用力点头,“我不想再像从前那样活下去,一天也不想。”

  李芸菲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长长呼出一口气:“妈,既然你想好了,那就这样吧。”

  刘海丽和江晓北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请了几个长辈和亲戚,在家摆了两桌饭菜。

  没有红喜字,没有鞭炮,甚至刘海丽连婚纱都没有。

  饭后,亲戚们陆续走了,院子里只剩他们俩,月光洒了一地。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江晓北揽住刘海丽的肩膀。

  刘海丽往他身边靠了靠,心里很踏实。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的议论也渐渐少了。

  江晓北很勤快,田地打理得井井有条。

  刘海丽在家做饭洗衣,忙完了就坐在院门口等他回来。

  夜晚,两人躺在曾经属于她和李军的床上。

  两人肆无忌惮地要着对方,尝试各种姿势。

  江晓北有时睡不着,会想起李芸菲疏离的眼神,想起后山李军的坟。

  李芸菲很少回家,只在逢年过节寄些钱回来,母女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

  转眼又是一年秋收,成熟的玉米地铺展到天边。

  刘海丽站在田边,小腹微微隆起,脸上带着笑意。

  江晓北扛着一袋玉米从地里走出来,看到她,脚步加快了些。

  “怎么站在这儿?风大。”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护着她的肚子。

  “等你回家。”刘海丽抬头看着他。

  “快收完了,明天就能结束。”江晓北握住她的手,“累不累?坐一会儿?”

  “不累。”刘海丽摇摇头,和他并肩站着,脸上是平静的笑容。

  李芸菲挂了视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合租室友探出头:“又黄了?”

  “黄了。”李芸菲扯了扯嘴角,“想找个踏实过日子的,怎么就这么难。”

  手机震了下,是刘海丽的电话。

  “芸菲,我怀孕了。”

  李芸菲猛地坐起来:“什么?”

  “晓北的。你要是不忙,回来一下。”

  “我回去。”李芸菲立刻说,“正好公司能请长假,我回去照顾你。”

  回到家,推开院门,江晓北正在灶台前烧火,刘海丽坐在旁边吃着花生。

  “妈。”

  刘海丽抬头笑开:“回来了。”她站起身,肚子已经明显隆起,气色红润。

  江晓北也站了起来:“芸菲姐。”他穿着白T恤,头发整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晚饭时,江晓北话不多,句句围着刘海丽转。

  “汤有点烫,晾晾再喝。”

  “这个菜辣,你少吃点。”

  “饭后我洗碗,你去散步。”

  刘海丽笑着应着,整个人透着被滋养的明艳。

  夜里,李芸菲跟刘海丽睡一张床。“晓北对你是真挺好。”

  “他人实在。”刘海丽嘴角带着笑意,“地里的活不让我碰,家里的事也抢着做。”

  李芸菲没再说话,心里翻江倒海。她在城里遇到的男人不是画饼就是算计,江晓北踏实稳重还疼人,怎么就跟了她妈。

  接下来几天,李芸菲见识了江晓北的细心。

  天刚亮就做早饭,营养搭配妥当;刘海丽出门必定陪着,晚上还烧热水给她泡脚。

  李芸菲想搭把手,江晓北总说:“不用麻烦芸菲姐,我自己来。”

  她想跟江晓北聊城里的事,他总找借口离开:“我去看看海丽。”

  李芸菲心里有点堵,可江晓北的避嫌,反而让她更上心。

  她觉得,江晓北跟她妈隔着年龄和过往,自己才跟他最合适。

  李芸菲想的理所当然,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刘海丽察觉到不对劲,李芸菲看江晓北的眼神太亮,带着渴望。

  “芸菲,你在城里的工作,不打算回去了?”

  “再待段时间,多照顾你几天。”李芸菲笑着,眼神飘向院里的江晓北。

  刘海丽心里一沉,晚上跟江晓北说了这事儿。

  “你别多想。”江晓北握着她的手,“我心里只有你,以后尽量不跟她单独接触。”

  之后,江晓北更是刻意和李芸菲保持距离。

  李芸菲找他说话,他要么简短回应,要么离开;吃饭时,总坐在刘海丽身边。

  可他越是这样,李芸菲心里的念想越强烈。

  这天夜里,李芸菲做了个梦。

  梦里是玉米地,江晓北站在她面前,吻住了她,手在她身上游走,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江晓北进来时,那填满的感觉。

  惊醒时,李芸菲浑身发烫,心跳飞快。那份隐秘的情愫,像疯长的野草,彻底失控。

  早饭桌上,李芸菲夹了块鸡蛋递过去:“晓北,你手艺真好。”

  江晓北没接,转头给刘海丽盛粥:“你自己吃。”

  “怎么还害羞了?”李芸菲笑,“这么会疼人,谁跟你过日子谁有福气。”

  饭后,江晓北在院里劈柴,李芸菲凑过去:“要不要帮忙?”

  “不用。”江晓北往旁边挪了挪。

  “晓北,我要是找个你这样的对象,是不是就不用愁了?”

  江晓北停下手里的活,脸色沉了下来:“芸菲姐,别乱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

  江晓北没再理她,劈柴的力道更用力了些。

  夜里,刘海丽叹了口气:“芸菲那孩子,心思不对。”

  “我知道。”江晓北握着她的手,“我会躲着她。”

  “我当年,也是这么不管不顾。”刘海丽的声音很低,“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

  “都过去了。”江晓北抱紧她。

  隔天,李芸菲跟着江晓北下地,一路絮叨。

  “晓北,城里新上了电影,回头咱们去看啊?”

  “晓北,我给你买件T恤吧。”

  江晓北忍无可忍,停下脚步:“芸菲姐,我得跟你说清楚。”

  “说什么?”

  “我是你母亲的丈夫,按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叔。”江晓北板着脸,“以后别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你比我还小三岁,我喊你叔?”李芸菲笑得花枝乱颤。

  江晓北脸更沉:“我是认真的。”

  之后几天,李芸菲变本加厉。江晓北做饭,她在旁边盯;江晓北干活,她跟着;江晓北喂鸡,她也凑过去搭话。

  “这样不行。”江晓北跟刘海丽商量,“让芸菲回城里上班吧。”

  刘海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江晓北抱住她:“老婆。”

  刘海丽抬头吻他,江晓北笑了:“老婆,别勾我。”

  “忍不住就别忍。”

  “可是孩子……”

  “没事,我在上面。”

  两人的对话和随后的声响,透过门缝飘了出去。

  李芸菲站在屋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火气从心底窜了起来。

  她更加肆无忌惮地缠着江晓北,刘海丽觉得该提醒提醒她。

  客厅的灯亮着冷光,刘海丽扶着腰:“芸菲,注意点分寸,晓北是我丈夫,你总围着他转,旁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李芸菲把水杯往茶几上一墩,水溅出来:“妈,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你注意点儿。”

  “没说什么?”李芸菲上前一步,语气带刺,“你不就怕我抢了你的晓北?妈,你也不看看自己,年纪大了,你能给晓北什么?”

  刘海丽脸色一白,扶着腰的手紧了紧:“芸菲,说话要注意分寸。”

  “分寸?”李芸菲冷笑,“你当初背着我爸跟晓北在一起时,怎么不想着分寸?现在倒来教训我?”

  “我跟你爸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刘海丽声音发颤。

  “那是哪样?”李芸菲步步紧逼,“你寂寞,你需要人疼,我现在也需要!晓北他踏实、靠谱,比城里那些男人强一百倍,我为什么不能要?”

  刘海丽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开口,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她弯下腰,额头渗出冷汗:“疼……”

  李芸菲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嫉妒盖过:“你别装了!”

  “我没装……”刘海丽撑着沙发,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死死捂住小腹,“快……叫救护车……”

  江晓北闻声从里屋跑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刘海丽,脸色瞬间煞白。他冲过去抱起她,声音发抖:“海丽!海丽你怎么样?”

  “肚子……孩子……”刘海丽咬着嘴唇,冷汗浸湿了后背。

  江晓北没敢耽搁,抱起她就往门外跑,路过李芸菲身边时,他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冰冷,让李芸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医院里,红灯亮了很久。

  江晓北蹲在走廊,双手抓着头发,脑子里全是刘海丽痛苦的模样。

  李芸菲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心里又悔又怕。

  医生出来时,摇了摇头:“抱歉,孩子没保住,大人没大碍,但需要好好休养。”

  江晓北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他走进病房,刘海丽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晓北,对不起。”她哑着嗓子说,“我没护住我们的孩子。”

  “不怪你。”江晓北坐在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是我没照顾好你,不怪你。”

  接下来的日子,江晓北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喂饭、擦身子、按摩,样样亲力亲为。

  李芸菲想来帮忙,却被他拒之门外:“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你。”

  李芸菲没走,每天都来医院门口守着,隔着玻璃看里面的江晓北。

  她看到他给刘海丽擦脸时的温柔,看到他喂饭时的耐心,心里的愧疚夹杂着嫉妒。

  刘海丽出院那天,江晓北去办手续,李芸菲趁机走进病房。

  “妈,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哽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你抢,不该气你,更不该……害你丢了孩子。”

  刘海丽看着她,眼神复杂:“你没错,是我自己命苦。”

  “不,我错了。”李芸菲哭了,“我就是太贪心了,看到晓北对你好,就想着自己也能拥有。我忘了,他是你的丈夫,是我该尊重的人。”

  刘海丽没说话,轻轻叹了口气。

  回家后,刘海丽的身体渐渐恢复,但心里的疙瘩却解不开。她看着江晓北日渐憔悴的脸,心里越发愧疚。

  “晓北,我们离婚吧。”这天晚上,她突然说。

  江晓北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给不了你孩子,也给不了你完整的家。”刘海丽避开他的目光,“你还年轻,该找个能给你生儿育女、陪你过一辈子的人,而不是我这样的累赘。”

  “你不是累赘。”江晓北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娶你,不是为了孩子,是为了你。海丽,别再说这种话。”

  “可我心里过意不去。”刘海丽红了眼,“孩子没了,我知道你也难过。我不想再耽误你。”

  江晓北沉默了片刻,起身拿起外套:“跟我走。”

  他把车开到了郊外的玉米地,正是当年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地方。

  “还记得这里吗?”江晓北牵着她的手,走进玉米地。

  刘海丽点了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田埂上,你蹲在那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江晓北声音低沉,“后来帮你掰玉米,看你累得直不起腰,还硬撑着给我端水,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容易。”

  “我跟你在一起,一开始或许有冲动,有同情,但后来,是真的爱你。”他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我爱你历经磨难后的坚韧,爱你对生活的那点盼头,爱你这个人。海丽,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但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刘海丽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所有的犹豫和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出院后没多久,刘海丽就开始咳嗽、乏力,起初以为是休养不好,没当回事。

  直到一次晕倒,去医院检查,才查出是肺癌晚期。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砸懵了江晓北和李芸菲。

  江晓北当即荒了地里的活儿,带着刘海丽四处求医。

  可晚期肺癌,神仙难救。

  折腾了几个月,刘海丽的身体越来越差,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她回到了村里,躺在熟悉的床上,看着窗外的院子,眼神平静。

  江晓北日夜守着她,给她擦身、喂药、读她喜欢的故事。

  李芸菲也留了下来,每天煲汤、洗衣,尽心尽力地照顾。

  “芸菲,”一天,刘海丽精神好了些,叫住了她,“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李芸菲凑过去:“妈,你说。”

  “你不是我和李军的亲生女儿。”刘海丽喘了口气,“当年我和你爸结婚多年没孩子,在路边捡到了你。那时候你才几个月大,冻得瑟瑟发抖,我就把你抱回了家。”

  李芸菲猛地愣住,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妈……”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刘海丽握住她的手,“我走以后,你要好好过日子。晓北是个好人,你多听他的话,别再任性了。”

  李芸菲点点头,泣不成声。

  江晓北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眼眶也红了。他坐在床边,握住刘海丽的另一只手。

  “晓北,”刘海丽看着他,眼神温柔,“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我没什么能留给你的,就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别太辛苦。”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江晓北哽咽着说。

  刘海丽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我时间不多了。答应我,照顾好芸菲,她性子急,容易吃亏。”

  江晓北重重地点头,说不出话。

  刘海丽看着天花板,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

  她想起了和李军一起吃苦的日子,想起了玉米地里的那次冲动,想起了江晓北给她的温暖。

  这辈子,虽然苦过、痛过,但也爱过、被爱过,值了。

  她的呼吸渐渐微弱,最后看了一眼江晓北和李芸菲,缓缓闭上了眼睛。

  刘海丽走后,江晓北把她葬在了后山,紧挨着李军的坟。他没再出去,守着这个家,守着地里的庄稼。

  李芸菲也留了下来,帮着江晓北打理家务、照看田地。

  她变了很多,不再任性,不再浮躁,变得沉稳、懂事。

  日子一天天过,村里的人渐渐忘了那些风言风语。

  江晓北依旧勤快,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刘海丽的东西,他都原样保留着,沙发上搭着她没织完的围巾,窗台上的绿萝依旧生机勃勃。

  三年后的一天,李芸菲去地里接江晓北回家吃饭。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玉米地,也洒在江晓北身上。

  “晓北,”李芸菲看着他,眼神认真,“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江晓北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皱起了眉头:“芸菲姐,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李芸菲鼓起勇气,“这三年,我看着你对我妈的深情,看着你的踏实可靠,我是真心喜欢你。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但我已经改了。妈走了三年,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过。”

  “不行。”江晓北摇了摇头,“我心里只有海丽,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而且,我是你妈名义上的丈夫,我们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李芸菲红了眼,“我妈要是泉下有知,也会希望你幸福的。她让你照顾我,我们在一起,也是对她的交代。”

  江晓北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干活,语气坚定:“你别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李芸菲没放弃,往后的日子,她依旧悉心照料江晓北的生活,给他洗衣做饭,陪他下地干活。

  她不再提喜欢的事,只是默默陪伴。

  江晓北心里清楚她的心思,却装作不懂。

  他刻意保持距离,尽量不跟她单独相处。

  可李芸菲的坚持,像温水煮青蛙,慢慢融化着他心里的坚冰。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天,李芸菲去镇上买东西,回来的路上,为了躲避一辆失控的货车,连人带车摔下了坡。

  等江晓北找到她时,她已经昏迷不醒,腿上流了很多血。

  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腰部骨折,下肢瘫痪,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李芸菲醒过来后,得知自己的情况,彻底崩溃了。

  她拔掉输液管,哭闹着要出院:“我不想活了!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晓北按住她,脸色严肃:“不许胡说!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希望?”李芸菲哭着摇头,“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只会拖累你!你走,我不用你照顾!”

  江晓北没走,等到李芸菲病情稳定,他办理了出院手续,把李芸菲接回了家。

  接下来的日子,江晓北承担起了照顾李芸菲的责任。

  每天早上,他先给她擦脸、擦手,再帮她翻身、按摩双腿,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

  “疼就说一声。”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李芸菲咬着牙,不说话。

  疼得厉害时,指甲就掐进掌心,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每次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心里的愧疚就多一分。

  中午阳光好的时候,江晓北会推着轮椅,带她去院子里晒太阳。

  他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旁边,给她削苹果,或者讲地里的收成。

  李芸菲大多时候沉默着,要么看着院子里的花,要么闭着眼晒太阳。

  直到有一次,她不小心从轮椅上摔下来,江晓北冲过去把她抱起来,脸上满是焦急:“有没有摔疼?哪里不舒服?”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李芸菲突然哭了:“晓北,你为什么不放弃我?我就是个累赘,你没必要这么对我。”

  “你不是累赘。”江晓北把她抱回轮椅,语气平静,“海丽让我照顾你,我答应了她,就不会食言。”

  “可我以前那么对你,那么不懂事。”李芸菲哽咽着,“我配不上你的照顾。”

  “都过去了。”江晓北递给她一张纸巾,“人都会犯错,改了就好。”

  夜里,李芸菲常常因为腿疼睡不着。

  江晓北就在李芸菲的房间里搭了一张床,只要听到她的动静,就立刻起身。

  “是不是疼得厉害?”他拿着镇痛喷雾走进来,“我给你喷点。”

  喷雾落在皮肤上,凉丝丝的,缓解了些许疼痛。

  李芸菲闭着眼,听着他轻手轻脚的动作,心里渐渐暖了起来。

  有一次,她半夜醒来,看到江晓北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本康复训练手册。

  灯光下,他的眼角有了淡淡的细纹,下巴上冒出了胡茬,显得有些疲惫。

  李芸菲心里一酸,悄悄伸出手,想帮他拂去额前的碎发,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李芸菲渐渐接受了自己瘫痪的事实。

  她开始配合江晓北做康复训练,虽然过程痛苦,但她咬牙坚持着。

  江晓北每天都会扶着她练习站立,耐心地鼓励她:“慢慢来,今天比昨天进步多了。”

  李芸菲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她会主动跟江晓北说话,问他地里的事,或者讲城里的见闻。

  这天晚上,江晓北给李芸菲按摩完双腿,收拾东西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红盒。

  “芸菲姐。”他喊她。

  李芸菲抬头,看到他单膝跪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枚朴素的银戒指。

  “我知道,你现在身体不好,也知道我心里曾经有过海丽。”江晓北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坚定,“但这几年,你的改变,你的坚持,我都看在眼里。我习惯了身边有你的日子,也害怕失去你。”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不能给你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我能给你安稳的生活,一辈子陪着你,照顾你。芸菲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芸菲愣住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江晓北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起身扶她坐起来,轻轻抱住了她。

  李芸菲靠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所有的委屈、愧疚、爱恋,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馨。

  江晓北依旧勤快,地里的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家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每天推着轮椅带李芸菲散步,陪她做康复训练,晚上给她泡脚、按摩。

  李芸菲的身体渐渐有了好转,在江晓北的帮助下,她能靠着拐杖慢慢走几步了。更让她惊喜的是,她怀孕了。

  得知消息的那天,江晓北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又小心翼翼地放下,生怕伤到她。

  转眼到了秋收时节,成熟的玉米地铺展到天边。

  江晓北扶着李芸菲,慢慢走到玉米地的地头。

  李芸菲扶着他的胳膊,脚步虽慢,却很稳。

  她低头,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累不累?”江晓北低头看她,眼神里满是宠溺。

  李芸菲摇摇头,抬头望着他。阳光洒在他脸上,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的笑容朴实而温暖,比此刻的太阳还要耀眼。

  “晓北,”她轻声说,“我们回家吧,我想吃你做的面条。”

  江晓北笑了,握紧她的手:“好,回家。”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被拉得很长很长。

  玉米地的风吹过,带着丰收的气息,也带着属于他们的,平淡而真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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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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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Tech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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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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