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儒林外史》432｜做个生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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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博士见二人走了进来，当然请坐。那二人也讲文明懂礼貌，“不僭杜少卿的坐”，也就是坐了杜少爷的下首。喝了两杯，储信说话：“荒春头上，老师该做个生日，收他几分礼过春天。”伊昭道：“禀明过老师，门生就出单去传。”

——荒春头上，一个见得不多的词。顾名思义，是指冬尽春来、万物尚未复生，看上去青黄不接的春季。好玩的是，这两人来访，居然是劝虞博士做个生日收点礼？

虞博士道：“我生日是八月，此时如何做得？”伊昭道：“这个不妨，二月做了，八月可以又做。”虞博士道：“岂有此理！这就是笑话了！二位且请吃酒。”杜少卿也笑了。

——确实是蛮好笑，难怪现在有的人想方设法摆酒，原来主要是为回收礼金。难怪中央要求领导干部带头改作风，不能随便摆酒、不能收礼，确实很有必要嘛。

虞博士哪有兴趣跟储伊二人聊做生日？他跟杜少卿说：“我有一事和你商议。前日中山王府里说，他家有个烈女，托我作一篇碑文，折了个杯缎裱礼银八十两在此。我转托了你，你把这银子拿去作看花买酒之资。”

杜少卿道：“这文难道老叔不会作？为甚转托我？”虞博士笑道：“我那里如你的才情！你拿去做做。”因在袖里拿出一个节略来，递与杜少卿，叫家人：“把那两封银子交与杜老爷家人带去。”

——中山王府，就是徐达宅第。朱元璋成为明王朝皇帝之前，曾在南京自称吴王，南京瞻园就是当年的吴王府所在地。明朝开国之后，朱元璋将吴王府赐给了开国第一功臣、中山王徐达。因此讲中山王府，那意思就是名流之后。

——古代的名门望族或是知名烈女孝子节妇过世，都会找名人写个小传或是碑文以为纪念，一般是家人提供“行状”，也就是个人简要事迹材料，名人据此起草正式文章，稿费还不低。这儿虞博士说中山王府有个烈女，家人要做碑文，稿费八十两银子。但虞博士把这事儿转给杜少卿做，为什么呢？杜少卿也觉奇怪，虞博士客气说是杜少卿才情更好，其实都不是。原因很简单，因为杜少卿这个败家子缺钱花，虞博士天生厚道，想办法找点银子给他而已。